被打倒在地上的男人,指着我们骂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施晓阳抓着拳头,眼睛通红 ,大喝一声:“滚!” 那男人已经半秃,年过半百还为感情出洋相,可笑可悲之极!他明显不是施晓阳的对手,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恨盯我们一眼,转身走了! 在里面观战的好姨急忙跑出来,把反锁的铁门打开,拍着胸口说:“神经病一个,没吓着你们吧?” 施晓阳一言不发,板着脸大跨步进屋,我小碎步半跑跟在后面! 卞若兰木然地坐在餐厅里,看见我俩进来,抬了抬眼皮,施晓阳目不斜视,当她是空气,穿过客厅,径自上楼了! 后面的好姨嚷道:“开饭了呀!” 我呆了一下,不知道该跟着吗?他是气性大的人,还在气头上,惹不得,再说了,也不能不吃饭啊! 好姨把做好的菜摆上桌,我讪讪的坐下,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咽了咽口水! 好姨:“菜里没放多少糖,你们那边不爱吃太甜吧?”我说我百无禁忌,入乡随俗什么都能吃,都觉得好吃!好姨就夸我小姑娘懂事得哦! 卞若兰拿起碗筷:“吃饭吧!” 桌上的菜,我想多留些给施晓阳,和卞若兰同桌又尴尬,急急忙忙食不知味地吃了三碗米饭,也怪碗太小了! 我吃得这样豪放,只吃半碗米饭还细嚼慢咽的卞若兰开口了:“多吃菜少吃米饭!” “羊羊没吃呢!我得留点给他!” “不用留,二次加热的菜没营养!要吃可以重新做。” 早说啊,都饱了!我放下碗,准备溜了!卞若兰又说:“明天可以去做衣服,我约好了!” “哦!”我应了一声,还惦记衣服干嘛?没看见你儿子气得不吃饭了吗? 我爬上三楼,施晓阳不在卧室里,在隔壁的书房捣腾重装电脑系统。 我洗头洗澡,收拾清爽,换上居家服,照照镜子,确保自己秀色可餐,不惹人讨厌了,才到厨房热了杯牛奶,又把下午买的两块栗子蛋糕一起放在托盘拿上楼,磨蹭到他面前,“羊羊,你不吃饭吗?” “我现在不饿!” 屋里烟味浓烈,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件衬衫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显示器,手里夹着支香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神色冷淡,除了睫毛还抖动一下,其他细胞都不想搭理人! 我把托盘放在书桌上,用小勺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好吃!非常细腻的口感,淡淡的甜味和栗子香。 “你们咖啡厅的蛋糕,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啊?” 他看我皱着眉头,就问:“怎么奇怪了?” “你尝尝!”我挖了一块塞进他嘴里,看他认真的嚼了嚼,咽下去,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又递上牛奶给他喝了一口,“不奇怪吗?我以前吃的栗子蛋糕很香的,这个很淡!” “傻瓜,太香是调了香精!” 我恍然大悟,仍然说:“但是卖得也太贵了,这么一小块也不值48元啊,买栗子可以买6斤了,买鸡蛋面粉可以买一大盆,你们酒店拦路抢劫啊?” “你站错队伍了,难道不是你的酒店?” 我自己吃了一口,顺手又塞给他一口,嘟嘴抱怨:“我买的时候,都没给我打折!” “明天给你办张vip卡!” “我的酒店,为什么不可以随便拿?今天,他们好像都认识我了!” “不可以!酒店是全体股东的!” 瞎扯了一阵,你一口我一口,干完了两块蛋糕,我拿出一小袋全医生开的中药丸,给他用牛奶服下,确保他夜里不会胃痛对我发脾气就行了,我收拾好盘子准备拿下楼! “翩翩!”他把我拉过来抱在大腿上,“你在乾加不好吗?真想到凌志远的公司上班?和我不顺路,你也不会开车,早晚班高峰的地铁太挤了!” “别人挤得,我也挤得!” 他叹了口气,扭扭我的脸,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温和地说:“早点睡觉吧!” “你不睡吗?”我有些为难:“这房子的装修得太暗沉,我害怕,不敢自己睡!” “过段时间,按你的意思重新装修,你自己布置每一个角落,以后就不怕了!” “真的?”我可以发挥所长,高兴地捧着他的脸,在嘴唇上亲了一口,“我拿盘子下去,你去洗澡!” “嗯!” 我下楼,在二楼看见卞若兰从房间里出来,她迟疑了一下,问道:“晓阳怎样了?吃东西了吗?” “还好,吃了一块蛋糕和一杯牛奶!” 她挥挥手,“没事了!你忙吧!” “现在才想关心儿子,早些年干嘛去了?”我心中暗道,拿盘子进厨房,好姨还在厨房里收拾餐具,接过我手里的盘子。 “好姨,你在这个家有多少年了?” “应该有十年了吧!老施和青霞都不在了,我也该走了!” 我吃惊:“别走啊,你做的饭菜好吃,这个房子大,人少了可不行!” “我的儿媳妇也快生了,我得回去带孙子了呀!” 那倒也是应该的,可以后怎么办呢?施晓阳两母子,不是我能应付的,真是烦恼!口袋的手机响,我看是安·邦的来电,就唉声叹气的接了! 他看我没精神,反倒乐了:“怎么了?到上海不高兴吗?你这乡下人,被人看不起了吗?” 我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婆婆的老情人上门骂架,保姆要辞工,能高兴得起来吗?可又不想说这些八卦来娱乐他,就问:“我托你的事查到了吗?” “真不想管你们这些事,不就500万吗?我给你!” “……,不是一码事!”安·邦傲娇起来欠揍的小样,下次我打算在蔚然面前嚼嚼舌根了,跟他描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项目是真的,但是最近国家取消了对该行业的补贴,前景堪忧,想启动还得加大投资!” 可没钱了啊!施晓阳现在就靠工资过活了!看样子家里的开支也不小!500万对我这样的穷鬼来说是天文数字了,肉痛得很! “舅姥爷,可以退股吗?” “翩翩,聪明的女人不要插手男人的事,投资本来就应该输赢自负,做人不能没信用!” “你就不能帮帮晓阳?你不知道乾加那些人,在嘲笑他被你的王副总压着!” “笨蛋!笨蛋!”安·邦在手机那头叽里呱啦起来:“不是我带着你给他爸爸上香,他怎么能当上执行董事?这些年不断融资扩股,施家在乾加已经边缘化了,施晓阳可有可无,不是我把散股收拢起来拿到话语权,乾加早就乱套了,他还能坐那个位置吗?你不要这么没骨气,谁敢给你脸色,直接让他滚!” “好,好,舅姥爷,你厉害,谢谢你了!” “玩一级股权我是行家,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过几天,我到上海,请你们吃饭!”安·邦气呼呼收了电话! 我呆坐了一阵,决定不再自寻烦恼,钱财身外物,我不会像我的父母为钱财白白丢了性命,只要身体健康,大家和睦相处,其他不如意的,再努力呗! 回到卧室,施晓阳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假寐,我看到他右手指的关节还有些红肿,刚才暴怒打人,对骨折过的手臂多危险! 我拿出药膏给他按摩抹药,捏得有点重了,他抖了一下,抽回手!我又拿过他的左手,搭了一下脉搏,是间歇脉,跳得有些快,每分钟可能有90了。 情绪激动,神经紧张,疲劳,消化不良,过度吸烟、饮酒或喝浓茶等均可引起早博发作,他是不在乎的,偶尔感觉心悸一阵,又不痛,可他连打针都会晕,心功能不强悍,世界是残酷的,如果脆弱必死无疑! 我小心翼翼的说:“明天我要去做衣服……不能陪你上班了,觉得不舒服就请假休息吧!” “你反正以后也要到别处上班的,我自己可以!” 这还是对我决定到凌志远公司有不满了,可我就是学这个专业的,云毅吃了多少苦,放弃自己的前途,供我念书,现在一点成绩也没有,我怎么能丢开? 我不愿意深入讨论这个话题,钻进被窝里。施晓阳还是闭目靠着,没有躺下,我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白天也没休息过。” “我靠着舒服些,你睡吧!不用管我!” 可我俩盖一张被子,他靠着,上半身露出来,夜里会着凉的,我把被子拉上给他盖好,又打开柜子,另外拿了一床被子自己盖! 躺了一阵,分开盖被子摸不着他,我反而不习惯了,根本就睡不着,想起我把全医生做的中药包也带来了,心律不齐应该和血液循环不良有关,他今天生气了,一定是气血滞瘀了。 我跳下床,翻出药包,摸黑下厨房,还好住在一楼小房间的好姨也没睡,餐厅里亮着灯,我顺利的把药包用微波炉加热拿回来! “你在搞什么?”施晓阳睁开眼睛,对我上窜下跳不解! “我们试一下,应该可以的!”我把一个药包塞在他后背心,另外一个放在他胸口上,然后盖上被子! 我坐在一旁等着,虽然全医生没有说可以这样,可我直觉应该行的! 过了几分钟,我问:“觉得怎样了?” “好像没有那么闷了!” 那就是有些效果了,心功能偏弱,只有注意保养了,绝对不能搞出严重的疾病来,小时候,看着云毅的父母病逝,束手无策,那真是一段可怕的日子,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该有些用了! 我拍拍他:“你睡吧,我看着药包,凉了还要再热一次!” “嗯!” 他实在是困顿,乖乖的任我摆布,我趁机东摸西摸吃豆腐,他倒睡得安稳! 连跑了三次厨房,给他敷了三次后,脉相平稳下来,平躺着呼吸也顺畅,我就放心的钻进被子,搂着他一起睡了! 夜里忙碌,第二天,施晓阳没叫醒我,自己去上班了!我到厨房吃了碗鱼片粥和几个芥菜包子,卞若兰娉娉婷婷从楼上下来,问道:“准备好出门了吗?司机马上到了!” 她穿着黑色的束腰风衣裙,身段纤细妖夭,打扮得十分靓丽!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肤色匀净,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就梳梳头,换了衣服就下来了! 坐进车子里,卞若兰问我:“昨天晚上,晓阳没有发脾气吗?!” “没有啊!按时睡觉了!” “真的,一点也没有?” 我看她一眼,失望了?难道你还想儿子大发雷霆把家拆了?或者是迁怒于我,把我打一顿? 她轻描淡写的说:“晓阳发脾气的时候很好玩的,不像他爸爸,我做什么都不动气!” 他们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你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