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奕歌到玻璃门外，双手抱胸，研究起了电脑上记录的数据。

苏鹭懒得跟过去，反正她的专业领域只跟土木有关，人体结构这些她也看不懂，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盯着这个小男孩看。

小男孩动了动，喉咙里又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两声，看向了苏鹭。

苏鹭和它大眼瞪小眼。

苏鹭：“嗷嗷。”

小男孩：“嗬嗬。”

苏鹭：“嗷。”

小男孩：“嗬。”

常奕歌给这俩货吵得心烦，微微扬高声音道：［……苏鹭你够了，给我过来！］

苏鹭顿时一缩脖子，乖乖站起，灰溜溜地走到常奕歌身边。

他见她过来乖巧地坐着，总算松开紧皱的眉头，看着小姑娘一副被教训狠了，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样子，不免有点好笑。

他故意沉着嗓子道：［跟别人都聊得那么开心，还背着我偷偷加了个小姐姐，现在和我在一起就没话说了？］

苏鹭支支吾吾：［嗯……呃……］

［嫌我小心眼？］

［怎么会呢？］她讪笑道，［我知道你在乎我，这是爱的表现。］

抬头见常奕歌一直目光晦涩地盯着她，苏鹭心里发毛，忙看向玻璃门内的小男孩，转移话题问：［哎，你说，事后研究所会怎么处理它？］

［什么？］

［它不是那位女研究员的儿子吗？］

常奕歌沉默一会儿，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研究所估计只会征求它母亲的意见，拿它来做实验。］

苏鹭叹了口气，心情未免沉重了不少。她设想了下，如果躺在里面的是她的父母或者医生，她估计会疯。

小丧尸躺了一会儿，开始奋力地挣扎，不停发出可怖的叫吼声，像是掉进猎人陷阱的野兽一样愤怒无助。

两人看得心里难受，谁也没说话，只静默地发呆。

就这样过去一个小时后，常奕歌走过去为它注射了昏迷剂，把它解绑重新放进了笼子内，而后出去，关上了玻璃门。

过了一会儿，大概十来分钟，饶平他们又回来了。

他们拿出u盘，拷贝了电脑里的数据后，便带着常奕歌和苏鹭离开了，留下那位小男孩的母亲继续监察实验室内的情况。

两人脱去防护服扔掉，仔仔细细消毒了一番，这才回到住处休息。

苏鹭肚子很饿，可惜食堂早就关门了。越饿脑子里越要飘出各种美食的影子，她索性打开手机，看起了老早以前下载的美食视频。

常奕歌则在认真地阅读着什么，她瞥了一眼，满屏幕的英文，不免有点好奇。

［这是哈佛大学病毒学教授发表的最新论文，有关于H-SC病毒研究的。］他解释道，［根据他们的研究，病毒侵入后会彻底改造人的身体，使每个器官消耗的能量达到微不可计的程度，其中肾脏、胃等器官停止工作，进入休眠期，只有大脑和心脏等器官还在活动，不光如此，本来我们身体内的大部分细胞的寿命很短，而病毒的改造却让它们可以存活更长的时间，而且更可怕的是……］

苏鹭问：［什么？］

［你没看热搜吗？］常奕歌叹了口气，［第一就是这次的研究成果啊，丧尸可以利用阳光转换成能量，供它们新陈代谢。］

她一怔，赶忙点开微博看了看相关报道。现在为了尽可能控制恐慌，微博的评论区都关了，只能看见官方一板一眼的报道。

认认真真地看完每一个字后，苏鹭惊讶不已，半天，才憋出一句：［它们这是被改造成了植物僵尸吗？怎么还会光合作用？］

［可以用光合作用来形容，不过转换介质不同，毕竟是远古的病毒，很多东西我们现在也得重新定义。］常奕歌关掉手机屏幕，侧过身子看她，眉眼间有些疲乏，［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丧尸能存留很长一段时间。］

［嗯。］他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很迟了，早点睡吧。］

苏鹭抱住他，莫名的心慌，声音也闷闷的：［……医生，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