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施又惜的神情,方笑来心里一动。在归一剑门,一众师兄个顶个的靠不住,唯一还算撑得住场面的师尊又太过冰冷,让人不敢靠近。哪怕方笑来心里暗暗将师尊当做自己的父亲,有记忆之后,也很少再亲近,他从没体验过普通人亲密的舐犊之情。
凡人的一生或许短暂,但短短一两百年,七情六欲都尝过,倒也算充实。一边想着,方笑来回答道:“我对古中医略有了解而已。”
“古中医……”孟以卓眼神奇怪,直白的说道,“现代社会,只有现代医学,不分中医西医。”
唯有经过双盲实验的试剂,才是真正有效用的试剂,无论是所谓的中医亦或是西医。孟以卓投身医学以后,一直都这么坚信。
方笑来不太了解这些,他坦然一笑:“所以我只是略有了解。”
孟宴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爸,妈,你们连夜赶过来,肯定没有吃饭,先吃饭吧。”
方笑来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孟以卓和施又惜神情疲倦,他从空间里摸出一瓶丹药,倒了两粒在干净的盘子上,递到他们二人面前:“你们先吃个这个吧。”
盘子里的丹药形状不太规则,颜色是诡异的绿中带紫,看起来就像口味奇怪的小糖丸一样。孟以卓刚想说自己不爱吃糖,施又惜已经拿起一颗,塞进了他嘴巴:“谢谢小钰,糖很好……吃?”
那糖丸入口即化,奇怪的味道在口腔内散开,舌根上都泛着酸苦味道,还没来得及皱眉,施又惜感觉一股温和的气息直冲头顶,随后身体一轻,熬了一个通宵略微有些混沌的精神瞬间清明。
再看一旁的孟以卓,也是一脸诧异。
“这是什么?”孟以卓从未听过这种效果拔群的奇药,急忙问道。
“我自己搓出来的丹药。”方笑来羞涩的笑了笑,他储物空间里的很多丹药和灵酒普通人都没办法用,踏入筑基后,他就开始尝试自己做丹药。
对于炼丹,他实在没什么天赋,浪费了好几炉的材料,才练出这磕磕巴巴的十几粒。这几天他每天丢一粒到赵虎和阮白的水里,现在手上也只剩下四五颗了。
孟以卓的眼睛顿时黏在方笑来身上拔不出来了:“这个丹药是你自己发明的?原材料是什么?有什么效用?对孟宴丑的身体有没有帮助?”
孟以卓智商很高,某些方面却格外迟钝。施又惜目光略微一沉,心中思绪万千,最后选择了最好的那个揣测:无论如何,她的儿子有救了!
孟宴丑注意到了施又惜的眼神,他拍了拍自己母亲的话后背,无声安慰。
这一具病体,除了他自己,最折磨的人就是他的父母。这么多年来,孟宴丑无数次被父母从生死边缘拉回来,有几次他都放弃了,他的父母也没有放弃。
如今,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比起单纯恢复身体健康的开心,孟宴丑更希望父母能够放下心理负担。
方笑来应付不来科研狂魔孟以卓,他说不清什么科学原理,只好交出了一瓶药性温和的灵酒和他搓出来的几个丹药留给他研究。
这一次的见面所有人都很开心,一行四人走出包厢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笑意。施又惜打心眼里感谢方笑来,对他的态度比对孟宴丑还温柔和煦,而孟以卓,捧着手中的丹药和灵酒,恨不得马上回到实验室,立刻进行化学分析。
方笑来放下了身为‘小辈’的心理包袱,只当自己是见徒弟父母的师傅,心里也不再忐忑,与孟宴丑的父母相谈甚欢。
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方笑来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敏锐的顺着目光回望,看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远处遥遥看着他们。
方笑来非常确定,这个人他不认识。
“怎么了?”孟宴丑顺着方笑来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
方笑来唇角勾了勾:“这人对我们怀有恶意。”身为修者,五感敏锐,尤其对于杀意和恶意,最为敏感。
孟宴丑淡淡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参加过一次刘家的宴会。”
施又惜立马就明白了:“刘家现在排在四大家族之末,地位岌岌可危,不在帝都想办法巩固地位,来坞城干嘛?”
孟宴丑过目不忘,只见过一次的人,也绝不会忘记。他微微笑了笑,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妈,去查查刘家最近的动静,尤其是和坞城凌家有关的事情。”
刘家是老牌日化产业,根基在帝都,却一度被孟家挤压得站不住脚。如此深仇大恨,在听说孟家那个病弱的独子到了坞城后,联合地头蛇凌家做出什么,都不令人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