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特勒满脸狐疑,虽然怒意未消,却凭借姜唯的话,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远方,正低眉偷看的巴略,巧妙的捕捉到这一幕。
大特乐脸色微变,姜唯笑容和熙。
心思语攻作效,姜唯不禁涌现更多勇气。随即继续道:“大特勒英明神武,智谋焕炳,江某既然是带着条件来访,何不互为相行,别要一开始便搅和了好气氛?”
说完,姜唯朝身后挥手。
燕易得见,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门卫,一把带着怀物的秦子回进帐。此时帐内碎语呢喃四起,本以为大特勒会因此动怒,却然只见他脸色沉重,原本开于两侧的虎臂,这时悄悄交于身后。
巴略微微一惊,因为这是大特勒一直以来,心有焦虑时会有的动作。
姜唯微笑的朝秦子回伸手,做了招呼的动作,秦子回急忙走上前,将物品呈上姜唯手中。那是一个不大的包袱,用着白帛紧紧四包着。
大特勒紧盯着那枚包袱,仰起了鼻息,沉声问:“这是什么。”
姜唯笑回:“请大特勒放心,这里面没有任何非想,只有江某最深的诚意。”
“你的诚意?”
大特勒挑眉。
姜唯没有多保留神秘,俐落的一层层解开包袱,白帛内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彩色。
包袱里装着一件丝绸金绣的华衮,以及几瓶白瓷长口瓶,样式相当朴素。
大特勒看着那几件东西,不禁更加困惑,道:“这就是你说的,我求之若渴的东西?”
姜唯故作惊讶脸:“难道不是吗?”
接着同时拔开了白磁上套锁的封口。
一阵浓郁香鼻的清冽酒香,登时从瓶内朝四方蔓延开来。隔绝了香料与云香的气味,这道酒香仿佛破空般杀出,仅只是一瞬间,整个大帐内所有人皆闻到。
上等的好酒!
众人陶醉在酒香中的表情,证实了这个答案。
连着严肃沉默的大特勒,也不免受了影响,虽竭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贪闻了好几口。这酒怎么可以这么香?而且实在好熟悉,这,这难道是
姜唯这时高举起酒瓶,高声道:“江某特意送呈,羊羔瑞露酒,请大特勒笑纳。”
大特勒眼睛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姜唯手,像是看着天上甘露般,更别提一旁的侍卫与侍女,所有人几乎要望穿那白瓷,恨不得抢下来一饮而尽。
姜唯快速的扫片了周遭,确定效果奏效后,两步走上前,交予了大特勒手中。
大特勒刚开始仍还有些迟疑,待亲手接下包袱后,口中不自觉呢喃道:“这怎么可能西边来的消息明明说了所有东西都被断”
姜唯利耳闻见,不禁笑容更深。随即后退大步,转而朝着大帐各处,眼巴巴望眼欲穿的其他人,扬手大喊道:“各位乌敕勒的弟兄们,还有姑娘们江某才德疏浅,只有身下产财充裕,今日带足了礼送给乌敕勒,望我两族长结秦晋之好。”
才刚一说完,没等多少人意会这句话的涵义时,门外忽然急急忙忙跑进了一个乌敕勒人。那人喘的要命,但脸上的欣喜高挂,朝着大特勒以乌敕勒语高声开怀,道了老长一句话,并时不时的指向帐外,像是禀告着什么东西送到。
大特勒闻言后脸色大变,但其他人,侍卫与侍女听见后,却是纷纷露出惊喜,每个人面面相望,就短短倾刻间,几乎要相拥庆祝起。
随后,一道乌敕勒语突破原先紧绷的气氛,朝着姜唯所在之处高喊呐声。
声音高亢而开怀。
大特勒怒然抬头,想要找出是谁喊出的,无奈底下欢愉的气氛已然无法控制,整个场面陷入了如同甘霖将至的欢乐之色。姜唯听不懂那句话是何意,但任谁都能凭直觉,认出那是一句欢贺词语,而且是对着姜唯而喊。
情况显然全然不一样了。
大特勒在前方干站着,望着这片欢腾的气氛,单拿着白瓷酒瓶的手,握出了无数白痕,而交叠在背后的,更是紧捏出无数红痕。他瞪向姜唯,咬牙切齿,却又无法说出半个字,姜唯则是满脸阳光似的微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愉悦的环望周围人,以及外头处处响起高呼呐喊。
起初时,他们踏入乌敕勒时的那股针对的敌意,在这瞬间消失殆尽。大特勒几乎开始在颤抖,良久后,才免强的从他口中挤压出短短两字:“很好。”
虎眼内波涛汹涌,扯开一抹悚人的笑,大特勒向着姜唯道:“这里人多眼杂,江大人里面请。”
这幢大帐后还衔接着另一小帐,刻意而隐密的格局,似乎是帐主人平常私密活动的区域。
姜唯细瞧着帐内无数边塞风格的饰物与摆设,隐约发现边边角角洒落着几枚碎片,看去像是什么东西打碎而成。显然帐主人这几日的私人心情,相当得不好。
接着,在姜唯无预警下,前方领路的大特勒忽然抽出一手,将着上原本握着的白瓷瓶,狠狠地朝地面上摔去。
瓷瓶如天女散花,在碰触地表的那一瞬间,随内容的酒水向四周喷溅。
燕易下意识想倾身保护老爷,只是被姜唯伸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