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丈夫的举业,胡氏也不由竖起耳朵神色认真起来。
晏皓这些日子虽在婚事上有所分心,可到底还是没有耽误正事,闻言点点头:“姐姐放心,不敢保证有多好的名次,可上榜应当是没问题的。”
听他有这份底气,晏欢心下稳了,弟弟不是大放厥词之辈,他说能,想必就不会有问题。
不过晏皓想了想道:“不过眼看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我想这些日子去书院里温习功课……”
晏欢一看胡氏脸上的红晕就明白了,到底是年轻气盛,难免血气方刚,又新婚不久,在家里只怕他静不下心来,遂笑着点头:“如此也好。”
胡氏半垂着头,两腮绯红,晏欢看见她,忽然有些感慨。
自己刚嫁给傅玄那会儿,好似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胡氏这般娇羞模样,正是新妇应该有的样子,哪像她,想着她不由笑容和蔼了几分。
“功名要紧,却也不能让胡氏受了委屈,你们夫妻两有事多多商量,这日子才能兴旺。”
说出这话,晏欢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如今说话怎这般老气横秋了,在她的印象里,向来只有母亲才会说出这样劝诫人的话啊。
她不由有些晃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日子只有玩闹,眼底澄澈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变得令人捉摸不透,褪去青涩,褪去那些天真,渐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不过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日子渐渐的越来越好了,有些东西,丢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累,思绪被打断,晏欢看向弟弟,叮嘱了几句话,让他们先去用午膳,自己还要歇会儿。
乳娘抱走了孩子,院子里的仆妇都放轻脚步,唯恐惊扰了屋里的人。
晚间时候,晏欢才醒来。
见庑廊上已经点了灯,明明暗暗的光透过高丽纸糊的窗户照进屋里来,在云母屏风上落下几朵光影,床前的暖炉里还燃着炭火,暖意阵阵传来,可这夜,却静极了。
莫名的,晏欢心下兀的生出几分孤独来,好似自己被遗忘在这里了似的,可她心里也清楚,她们也是怕吵着她,这才这般安静的。
只是莫名的,心里就是有股子情绪,压也压不住的浮上心头。
眼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欢儿,你怎么了?”
一道人影忽然走了过来,屋里烛火亮起,晏欢垂泪的眸子微抬,就看见了已经站在床边的傅玄。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晏欢记得她睡着之前没有见傅玄进屋啊,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傅玄俯下腰,摇曳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睑的泪珠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佛一颗珍珠般挂在蝶翼般的睫毛上。
心似乎被烧红了的铁烙了一下,傅玄伸出手,掌心轻轻的覆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不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