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欢轻轻拍了拍胡氏的手,声音理智而冷静:“明熙,你是我晏家八抬大轿,三书六礼从大门娶进门的正经媳妇,弟弟如今已经分家了,他们如今是住在你的家里,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该受这般欺负。”
胡明熙抬头,鼻子还有些红,却到底是没有再哭了。
“姐姐……”
晏欢知道,她初为人妇不久,母亲为人宽和,家里人口简单,胡氏忽然面临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慌乱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慌乱就有用的。
“明熙,我且问你,晏家内宅由谁管着?”
胡明熙抿了抿唇,“是我。”
“对了,既然是你,那你又担心什么呢,你是否觉得你的夫君是个愚不可及只知道愚孝的人,会偏听偏信休了你?”
胡明熙摇摇头。
晏欢又问:“那你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容许别人鸠占鹊巢的人?”
胡明熙再次摇头,似懂非懂的看着晏欢,“还请姐姐明示。”
晏欢笑着拨了拨手腕上的赤金手钏,嘴角微勾:“你到底是为人媳妇的人,不好正面和公公大伯做对,可四两尤可拨千斤,你大可如此……”
胡明熙附耳上前,听着听着,眼睛不由一亮。
几日后,正是草长莺飞,柳摇台榭东风软,晏欢坐在临窗大炕上都儿子玩,手指戳在儿子胖胖的脸上,轻轻一戳就有个小窝窝,小家伙看着娘亲,“咯咯”直笑,欢喜的伸手想抓住母亲的手指。
银珠看着,也不由笑出声来,想转头和金珠说话,却见她目光游离,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
用手肘戳了一下金珠,金珠吓得挑了起来,见是银珠,嗔怒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时候,高嬷嬷就进了屋,走到晏欢跟前站定,道:“夫人,晏府那边,晏老爷和晏大少爷闹了起来,不肯答应四夫人的要求。”
晏欢并不意外,这人能闻到肉香回到京都,就势必不会对这口肥肉松口,这就的让胡氏自己下点功夫了。
如今白家已经倒了,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已经练废了,他最喜欢的大儿子又仕途无望,如今他自然要抓住晏皓这个科举得意,将来前途无望的四儿子了。
她一直就厌恶父亲唯利是图的德行,憎恨他对母亲对弟弟的轻视和怠慢,自然不会仍由他吸干弟弟的血来填补他的野心。
只是胡氏也需要历练,胡家韬光养晦多年,胡家的女儿也多性子平和不与人争,可争不争是一回事,真要争起来,争不争得过是另一回事。
你可以沉默,但是当你说话那一刻,一定得让所有人竖起耳朵不敢怠慢。
晏欢不能总像个老妈子似的守着弟弟和母亲,守着晏府,晏府以后的女主人总归是胡氏,有些担子必须她自己撑起来。
不过胡氏到底没让她失望。
“姐,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