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正在屋里做女工,她在绣一双鞋子,“母亲这些年不容易,给她做一双鞋子,让她能穿的舒服些。”
荷芷笑的欢快,道:“夫人真是好孝心,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很开心的。”
这鞋子不是做给娘家母亲的,而是给薛氏的,胡氏自打进了门,薛氏待她一向亲和,从不曾像别人家的婆母一样,动辄就是站规矩讲体统,恨不得把儿媳往死里折磨一通才好。
正说着,月跨院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胡氏闻言惊了半晌,连问了两遍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如今总算明白为何婆母要和公公和离了,进门的时候就有些耳闻,说是公公从前偏爱一妾室,连带着那宠妾的一双儿女也比嫡出的更体面,却没想到这庶出的如今被养成了这个样子。
弑君杀父,这种人越是有本事就越是可怕,好在这晏衍昌出了赌钱狎姬,什么本事也没有。
“夫人,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荷芷见自家夫人在出身,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提醒她道。
胡氏回过神来,不由“啊”了一声,遂道:“不必去理会那边的事情,是要不闹出人命,咱们就全作不知便是。”
这种事情她可不好管,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惹一身腥。
晏仕贵让人去请了郎中,谁知道那郎中都走到门口了,问了那带路的一句是谁看诊,那小厮说了句是晏家老爷,那郎中就活像是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怎么也不肯去了,小厮怕办不好差事被罚,捉住那郎中无论如何也要问个究竟。
郎中只道:“听闻那晏家老爷被鬼附身,疯疯癫癫的,动辄就要打骂人,这银子我怕是有命赚没命花,还是不去了,不去了!”
摆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小厮无奈,只好又重新找了个郎中,谁知这次也一样,郎中到了门口就跑了,接二连三几次,都没能把郎中请进府,这下彻底没了法子,小厮只好认命的去回了晏仕贵。
晏仕贵被打伤了手,闻言气的要从床上起来,一动就伤到了手,疼的“嗷嗷”直叫。
莲姨娘起身叱骂那小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长嘴,也不知道帮着开解几句?”
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小声喃喃:人家说的本也没有错啊……
这次晏仕贵倒是难得的没有生气,待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莲姨娘,他才幽幽的问道:“莲声,你恨我吗?”
莲姨娘没想到晏衍昌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不由迟疑起来。
“我是不是都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莲姨娘听着,半垂下眸子,她很想说没有,你一直都没有变,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只是这话她只能在肚子里说说,不敢真说出口。
晏仕贵自顾自的说着:“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寒窗苦读十载,金榜题名入朝为官……没曾想兜兜转转最后落到这个地步……”
没有人说话,天色渐晚,晏仕贵没想到最后还是晏皓带着郎中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