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涂林上下扫他一眼方才懒洋洋收回目光:“原来是谢少主,有失远迎。”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她跟他熟吗?谁知道肚子里包藏什么祸水?
“怎么这次来没先去拜见母亲与父亲?”
谢玉麟丝毫没意识到赵涂林对他疏离只是听她的语气,觉得紧张。
他抓着帘子的手微微收紧,紧张到手背上绷起微凸的青筋不敢看赵涂林眼神躲躲闪闪的,“我……我才进城正要去给姑姑和姑父请安。”
“那正好随我一起吧。”赵涂林嘴角一勾眼神撇开像带了把小勾子勾得谢玉麟心脏砰地一跳。
又惊艳又让他害怕。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谢玉麟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抓了抓头发。
这可怎么办?被逮住了。
怪不得娘总说他不长脑子,赵姐姐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会被他美色所吸引的。
他待两天赶紧跑吧。
卫澧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揪着馒头往池子里扔喂鱼。
真好。
他以前觉得孩子生早了但现在发现早也有早的好处例如他三十四就开始过别人六七十岁时候的悠闲生活这样的生活他都过了五年。
再看看别人听说姜溯今年都快七十了,还得天天处理政务,啧啧啧。
赵羲姮抱着一捧画卷足有半人高往他怀里一扔。
卫澧险些被埋起来,他奋力从画卷里探出头:“赵羲姮,你干什么?”
“这是全城适龄未婚男子的画像。”赵羲姮喘了口气,拍拍手,顺势坐在他身边。
“哦哦。”卫澧顺手把还剩一半的馒头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拿起其中一个,苛刻点评:“这个眼歪口斜,不行。”
赵羲姮冷眼看他,“你中肯点儿。”
栀栀不是她捡的,这些画像里的郎君皆是相貌周正的。
卫澧对任何年轻男子都不抱有善意,尤其是那种跟赵涂林挂上钩的。
他沉吟半刻,觉得自己中肯不了,干脆把画卷往地上都一推,拉着她一并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别管了,让赵石榴回来自己看吧,她看中几个就娶几个,家里又不差钱,养得起。”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赵羲姮跟卫澧相处时间久了,大概思维也被同化了,竟觉得他说得还有些道理。
“我就是担心好看的都被人挑走了,这才有点儿着急。”毕竟栀栀同龄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成婚了,她怕好的被人先挑走了。
卫澧搂着他,下巴放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懒洋洋道:“怕什么?看中了就算成亲了也能抢过来。”
赵羲姮想摸摸他狗头的手顿住了,改成揪他耳朵,“你们家这抢亲的传统是打算代代相传下去?”
按照栀栀的性格,真是有可能。
“主公,夫人,少主回来了!”侍人欢喜来报。
赵羲姮骤地坐起来,下意识把卫澧推开:“真的!”
赵涂林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嫩生生的小郎君。
赵羲姮心一跳,闺女不会真的抢了谁家的民男吧?
“阿娘!”赵涂林这时候才显出几分少女的样子,面上带了真心实意的笑,眼睛都弯起来了。
“哼”卫澧冷哼一声。
“阿娘我在外面缴获了不少珍奇宝贝,一会儿拿给你玩。”赵涂林上前,赵羲姮拉着她的手左右看看,没瘦也没黑,才算放心。
“哼”卫澧又哼了一声。
赵羲姮险些当着外人面笑出来,卫澧那么大年纪了,还争风吃醋的。
谢玉麟咬了咬手指,什么珍奇宝贝?他能看看吗?
赵涂林才不管她那个混蛋爹呢,把身后的谢玉麟拽出来。
“姑姑姑父好,我是玉麟,我爹是谢青郁,我娘是齐嫣,初来平州,冒昧了。”谢玉麟的神志从什么奇珍异宝上强行撤回来,赶紧低头弯腰行礼。
赵涂林闲闲往廊柱上一歪,坏心眼儿道:“谢家少主这次来平州走亲戚,没带些礼物珍宝?”
谢玉麟偷跑出来的,哪还能带礼物珍宝?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微腼腆地低头:“玉麟不才,玉麟就是雍州最宝贵的宝物。”
他这话说得好像没什么毛病。
卫澧呲了呲牙,这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样惹人讨厌。
赵羲姮还是很喜欢谢玉麟的,主要因为他长得好看。他父亲好看,他比他父亲更胜一筹。
与他一比较,那些画上的男子都成了庸脂俗粉。
当年她怀栀栀时候还想呢,若是谢青郁能生个男孩,结个亲家就好了。
她招呼谢玉麟过来,谢玉麟腼腆挪过去。
“今年十七了?”
“嗯。”
“师承哪家?你父母身体还好?”
谢玉麟一一乖巧作答,和一边揪草玩的赵涂林比,他好像更像个大家闺秀。
“在这儿住些日子吧,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赵羲姮现在有些打消撮合两个孩子的念头,栀栀太野了,这孩子又乖又傻的,回头被欺负狠了怪让人心疼的。
谢玉麟眼睛亮起来,他舟车劳顿多日,都没好好吃几口饭,连忙举手:“想吃珍珠丸子、糖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