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谢玉麟终于回过神,小声建议:“姐姐,要不我坐在你后面吧,这样方便些。”
姐姐那么好,给他打伞还跟他共乘,自己若是仗着她没察觉到,肆意占人便宜,这样不好吧……
其实这样的姿势不是太方便,但赵涂林还想维持自己高贵冷艳霸道的形象,于是冷着脸,把他的脑袋摁下去“不用你操心,抓好马缰别掉下去。”
谢玉麟一直低着头,半点儿都不敢抬起来。
心想这样她若是觉得方便,他就忍耐一些。
“姐姐,要不我来打伞吧。”
“不用,你闭嘴就行。”
“……哦。”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一直到回家。
赵涂林跳下马,冲马上的人伸出手,预备将他拉下来。
谢玉麟在马背上低头太久了,脑袋里供不上血,猛地一抬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眼前的光景都朝他一起压过来。
赵涂林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直从马背上栽下来,下意识将伞扔下,将他抱住。
冰凉的雨落在脸上,谢玉麟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清醒了,见自己悬空着,连忙挣扎着要下来:“姐姐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走。”
他一个男人,让女孩子抱也太没有品德了吧,他其实还挺沉的。
赵涂林掂了掂他:“快拉倒吧,回头把你放下,你再磕地上毁容了。”
门房见他们,连忙撑开伞迎上来,将两人罩在伞下,一路护送。
谢玉麟被赵涂林横抱着,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一幕。
在廊下躲雨的侍人有些窃窃私语,应该是在说这件事。
他浑身都变得燥热,像是一只煮熟的虾,手指都蜷缩起来。
不好意思看人,便将头低着,但胳膊却小心翼翼试探着,环上了赵涂林的脖子。
谢玉麟僵硬着等待了一会儿,她没有反应,他浑身才轻松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头贴在她胸口,但不敢挨着敏感的地方。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入目的是赵涂林尖削精致的下巴和修长雪白的脖颈,皮肤上隐隐透出血管的淡青。
谢玉麟悄悄抬手,装作不经意间擦过她脸颊的皮肤。
心一阵狂跳,接着便是漫上一阵狂喜。
摸到脸了诶。
赵涂林忽然开口,胸腔发出细微的震动。
谢玉麟只听见她说:“年纪轻轻的,有病就要早看医师。心脏病不好治,心跳太快是会死人的。”
谢玉麟脸更红了,羞涩地把头埋下。
春生在后门撑着伞,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丢脸。
好好一个郎君,长得高高大大的,怎么能缩在人家女郎的怀里?赵少主那么瘦,还比郎君矮半头呢,真好意思?
竟然还那么娇羞!多不像话!
谢玉麟病了。
医师说淋雨是其次,主要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加上受寒后没好好喝姜汤。
春生站在床边儿,端着药碗,抿着唇,一言难尽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他的郎君,浑身潮红,冒着虚汗,满脸春意荡漾,眼色迷离地抱着被子傻笑,鬼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玉麟不老实,亵衣袖子蹭上去了,大臂内侧带着一道红痕,是他掉下来时候,赵涂林接他不小心用大了力锢上的,眼下看着竟有些暧昧。
“喝药吧郎君,喝完药咱就回家。早点回去,争取宽大处理,别让夫人打太狠。”这平州是不能再留了,如今魂儿都被勾走了,再留下去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谢玉麟不喝药,春生一咬牙一跺脚,捏着他的下巴把药灌进去了。
不多一会儿,药效发作,人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赵涂林换了身干爽的衣裳进来,头发松散拢在背后。
“赵少主。”春生连忙问安。
“人好些了?”赵涂林也没想到谢玉麟人长得弱不禁风,身体真就弱不禁风。
她将床帐挑开,就见一副海棠睡春的美景,慌慌张张连忙把帘子拉上。
不行,有点儿好看,不多看几眼就亏了。
她又把帘子拉开,借着光,谢玉麟下巴上有道殷红的指痕。
“?”赵涂林伸手,用指尖轻轻触了触,转头皱眉看向春生。
春生捏着碗,结结巴巴:“郎君不爱喝药,没办法……”
放别人身上哪儿能看出来,就他们郎君细皮嫩肉的。
赵涂林还是不高兴,又摸了摸他的下巴。
这么漂亮,弄坏了怎么办?
他樱粉色的唇上,沾着亮晶晶的药渍,水嘟嘟的,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赵涂林咽了咽口水,良久,才用指腹一寸寸将它们蹭去。
“我明日就要出征了,你们郎君打哪儿来的让他早些回哪儿去吧。”
临走时,赵涂林嘱咐春生。
这么娇贵的美人,算了吧。
春生松了口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