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杰听到这个声音，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韩父眼底露出喜悦的光，好像稚子见到久违的父亲般，颤抖地从唇边溢出一丝声音。

“爸爸...”

“世杰...世杰！”韩父激动的，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请，请你原谅...我。”

韩世杰向韩父忏悔，眼角流下两行眼泪。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韩父听到这话忍不住落泪，他抹了抹眼睛，艰难地吸了一气，“世杰...你有今天，爸爸也是难辞其咎，是爸爸没有尽到教养之责，才让你有今日下场，爸爸教子无方，你我父子就各自原谅罢了。”

韩父说着，仰面长叹一气，拍了拍韩世杰的手，哽咽着又道，“世杰啊，这辈子我们父子缘分就到这里了，爸爸没照顾好你，你找你妈妈去吧，往后要是再见，爸爸再重新教你做人。”

嗯。

韩世杰露出一丝艰难的笑，“谢...谢爸爸，爸爸再见。弟弟…再见。”

话音未落，手便松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叫韩玮霆弟弟。

韩玮霆心情沉重地看着病床上已经断气的人，伸手替他合上眼帘，暗道：一路走好吧。

韩世杰死了，韩父没有哭，只是默默地守在韩世杰身边，等到医生要来拉走遗体了，他才站起身来，轻轻说了一声，“走吧。”

韩父走在韩玮霆前面，悠长的通道内让这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老人看起来格外的孤寂落寞。

韩玮霆知道他心中悲痛，没有上前打扰，默默地跟在身后。

两人来到一处病房前，还未走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父停下来，透过探视窗看到里面一个女人在大哭大闹，几个护士都按不住她。

“她怎么了？”韩父淡声发问。

身后的医生回答，“这个病人半年前产下一个死胎，后来又查出来得了AIDS，她的精神状况就不行了，韩先生来看过她一次，交了钱让医院照顾，她一直住在这个病房。”

“啊！你们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去找二哥，二哥救救我，二哥...”

徐白若发疯的声音传出楼道。

韩玮霆轻皱了皱眉，韩父对他说，“让人通知她爸爸来接她吧。”

当初韩父回到伦敦就已经第一时间向徐父说明了孩子们的情况，徐父听完大怒，斥不孝女不知廉耻，亦扬言与韩家从此不再往来。

对此韩父并未计较，无论如何徐白若跟自己两个儿子纠葛不清，的确也有韩家的责任，加之徐母车祸后高位截瘫成了废人，徐父胸中郁闷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了，爸爸。”

韩玮霆淡淡应了一句，没有对女人丝毫的同情或怜悯。

韩父决定把韩世杰运回伦敦安葬，父子俩办了一系列的手续总算把事情都办妥，韩玮霆给顾星星打了个电话报完平安后就跟韩父一起登机准备返回法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