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澜拄着拐杖离开医院。耿微然又要背她又要抱她,被她用拐杖敲了几下,安静了。可是,他坚持要送她回去,无论她怎么拒绝。
明明是于澜扬招的出租车,耿微然甚至比于澜先钻进去,并颇为大方地说:“我坐前面,你坐后面。”
于澜在心里祈求,姚瑶今晚最好加班。她不想应付耿微然,还要应付姚瑶。
有句话,姚瑶说过无数次。“秦海阳每次过来,你都出去。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哪天你带男人回来,不用你开口,我自觉出去,彻夜不归。”
耿微然问于澜,脚痛不痛。于澜丢给他一对白眼。耿微然扔给她一块巧克力。“快吃,吃了就不痛了。”
呃,哄小孩不哭,好吧。于澜吃了巧克力,觉得味道不太对劲。“耿微然,你是不是把过期的巧克力给我了,都化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姐姐,这是酒心巧克力。”“什么酒心巧克力。”“就是巧克力的中间,有一点点酒。”“啊!”
于澜急忙挽起风衣的袖子,又把衬衫袖子撸到胳膊肘。
耿微然问:“你怎么啦?”“你这次真的害死我了!”于澜说,“师傅,师傅,麻烦你掉头,去刚才的医院。”
于澜盯着自己的胳膊,还没出现红疹,但是已经感觉有点痒了。她抓了又抓,越抓越感觉痒。耿微然问:“你到底怎么啦?”于澜说:“我酒精过敏。”
到医院,于澜下车,拄着拐杖走路。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痒,同时还伴随着胸短气闷,呼吸困难。
耿微然扶着她,不停催促她快点快点,于澜被他烦死了。她一瘸一瘸的,怎么快啊!这点眼力都没有。“耿微然,你个害人精!自从认识你,我每天都很倒霉!”
耿微然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起来。于澜猝不及防,又又“啊”了一声。这种失重感,这种年轻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令她心旌摇荡。
耿微然说:“拿好你的拐杖!闭嘴!你再骂我,我把你扔地上。”
耿微然抱着她,向急诊室狂奔,路上的人见他们阵势庞大,自觉让路。
于澜望着耿微然,他脸不红,也没有大喘气。她再悄悄靠近他的胸膛,他心不跳。哦,不对,他的心跳得没那么厉害。总之,喜欢运动的年轻人,体力真好。羡慕。
谢天谢地,急诊室没有病人。耿微然放下于澜。“医生,你快帮她看看,她酒精过敏,马上就要死了。”
呃!她是酒精过敏。但是马上就要死了,是怎么回事?死了?卒了?他是为她好,但是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咒她。
医生给于澜做检查,她的皮肤起红疹了。医生建议输液。于澜狠狠地瞪了耿微然一眼。
输液的时候,耿微然坐在于澜旁边等她。于澜以为他会问她那天下班坐常若愚车的事,但是他一直没问。
这让于澜很不高兴,仿佛她和常若愚真的有关系,所以耿微然和她有某种程度的心照不宣,绝口不提这件事。
邪恶的火苗在于澜的心里越烧越旺。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枉做小人。初次见面,他正义凛然要去派出所,而她……现在,她和上司又有不寻常的关系,他却假装高情商,为使她不尴尬故作不知……
如果今晚不报复耿微然,她至少三天睡不好觉。
“我要喝水。”“什么?”“我要喝水,你听不见啊!”“稍等!”
耿微然马上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矿泉水,扶于澜坐起来喝水。于澜喝了一口,吐了。“耿微然,我在输液,我现在血都是冷的,你还给我喝冷水。”
耿微然马上接过瓶子,咚咚咚地跑了,很快又回来。“你尝尝,我灌了热水。”
于澜闭着双眼,养精蓄锐十分钟,顺带思考下一步的阴谋诡计。“我饿了!”“想吃什么?”
“水饺。啊不,馄饨。啊不,面条。算了,还是皮蛋瘦肉粥吧。”“稍等。”耿微然帮她把被子掖好,马上咚咚咚地跑了。
皮蛋瘦肉粥送货上门。于澜吃了两口,不吃了。“我还是想吃水饺。”“嘿嘿嘿。”耿微然从身后拿出水饺。“呃?”
“我就知道你嘴刁。”耿微然又从身后拿出馄饨和面条。“看看,还想吃什么。”“对不起,我饱了。”
输液快完了的时候,耿微然去叫医生。
临床的阿姨对于澜说:“姑娘,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很好啊!”“我弟弟?”于澜又惊讶又疑惑,“他像我弟弟吗?”“对你这么好,一定是你弟弟啦!难道是你男朋友或者你老公?他看起来比你小呀。”
比我小?比我小就不能是我男朋友或者我老公?真封建社会!他是我什么人,取决于我,不决于我的年龄。
好吧,算了吧,别硬撑女汉子。承认自己有点介意自己年龄大,也不是丢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