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演不下去了?
看到应渐辽的动作,身边刚刚有些凝固紧绷的空气又重新流动。
有个演员甚至轻轻笑了一声。
这声不大的笑像是一个开关阀,打开了刚刚因为应渐辽的一系列动作而噤声了的众人讨论的话匣子——
“他在找什么?”
“不知道,刚刚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结果现在是原形毕露演不下去了?”有人笑着揣测。
“应该是,不然哪有人进了实验室,不开始做实验还四处到处找东西的?”也有人笑着附和。
“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做实验吧,”刘以元笑笑,语气温和,“或者是不知道实验台上药品已经齐了,在找药品。”
“我刚刚还觉得他看起来还怪专业的,差点被忽悠住,”众人附和着,视线看向刘以元,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以元不愧是前辈,对人设塑造和把握上真的太好了。”
“就是就是。”林言点头附和着。
正讨论着,应渐辽小声的吐槽从扬声器里传过来——
声音虽小,但……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这实验室不够正规啊,居然没有护目镜和口罩。”
薄荷气泡似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仔细一听,还带着丝丝嫌弃。
导演的脸色变了变,表情复杂。
楚绝嘴角带上了微小的弧度。
林言:……
护目镜是干什么的?抗蓝光吗?
气氛有点静。
就在林言还在琢磨着护目镜到底是个什么的时候,应渐辽已经利落地走向了试验台前。
镜头里,应渐辽眯了眯眼,在兜里掏了几下,不疾不徐拿出了眼镜,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
眼镜在灯光的照射下反着冷光,葡萄似的眼睛被眼镜遮了遮,给他的气质镀上了一层金属的冷质感。
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应渐辽的目光扫视着桌子上的药品,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微微抿起的嘴唇中都透着认真。
少年就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白色的实验服穿在身上,加上眼镜,居然勾勒出来之前从未见过的丝丝禁欲的气质。
这种微微发冷的质感和稚嫩天真融合在一起,居然诡异的和谐。
应渐辽站在桌子前面,即使什么都不做,却怎么看都像是在拍电影海报——
林言看着应渐辽,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知道应渐辽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那站着在干什么?”
问话的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笑了一声,解释了一下:“感觉有点耽误大家时间。”
“反正是最后一个了,等等就等等吧,”
刘以元笑着安慰,“正常,新人嘛,难免有点慌,现在应该是在规划怎么演。”
“你就是心肠太好了,”应渐辽不在,众人说的更明目张胆一些,“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演了。”
“就是,”林言回过神来,点头附和,深有同感,“有的人,不做动作,不开口念台词的时候可好看了,一演戏就崩了。”
众人讨论着,试镜室内也在窃窃私语。
“他这是……?”导演看着站在实验台前,低头沉思的应渐辽,低声问了句。
“观察实验药品,规划实验步骤。”像是听到了导演的疑问,楚绝轻轻地接了句。
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楚绝的声音带着电流传过来,候场室内的所有人都噤了声。
林言被楚绝的气场震了下,瞳孔一缩,心中暗暗吃惊——
应渐辽和楚绝什么关系?
难道……有奸.情?
他也没听说啊。
楚绝为什么会帮应渐辽解说啊?
而镜头里,应渐辽已经结束了规划。
那双白玉似的手,不慌不忙地把手伸向盛放高锰酸钾的瓶子。
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夏天夜晚带着薄荷味的晚风,带着些随意:“那就……来个氧化还原滴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