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东西,岂有不夸之理?
看来,虬髯大兄在南方的茶叶生意已经开始进入市场,口碑还不错,想必很快就会风靡大江南北。
这样的话,虬髯大兄估计也很快就能脱身,赶来相会。对于虬髯客,李风心里既亲且敬。
吃了两盏茶,云山雾罩闲谈一阵。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这哥俩都急得变成猴子屁股了,宇文述这才说道:“丹心贤侄,你这两个不争气的兄长整日里游手好闲,久闻丹心善于经济之道,可点拨他们一二,找一些营生,也免得惹是生非。”
终于绕到正题了吗,李风一直留心着呢,起身谦逊几句。正所谓道不轻传,该拿捏的时候,也需要拿捏一下,否则就显得不值钱了。
宇文化及终于忍不住:“且放心,如果有了收益,一定少不得丹心兄那一份。”
你们自己发财就好李风连连摆手,然后反问道:“世叔,不知道你认为何种经营,才是赚钱之道?”
小子,考校起老夫来了!宇文述略作沉思:“无论是何经营,只要能独断,最可获利,就像这茶叶。”
李风都有点佩服这家伙了,不愧是杨广最宠信的大臣了,确实见识不凡,他说的不就是后世的垄断吗?
于是也点头附和几声,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副小型的地图,只有东亚诸国:“世叔请看,在我们大隋的东方,有一个扶桑国。此国仰慕我天朝久矣,若能率领船队,将我大隋的货物运到彼处,获利何止十倍!”
十倍?!宇文兄弟眼睛唰唰冒光,差点都疯喽,脑子里只剩下金闪闪银灿灿的金饼银饼在可劲翻着跟头
宇文述瞪了两个傻儿子一眼,心里有些腻歪:都是年轻人,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幸好,吾家还有一麒麟儿。
在宇文三及之中,唯有不在场的宇文士及,最为成器,所以也迎娶了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
不过,宇文述在朝这么多年,可不好忽悠:“小郎君说的可是倭国?先帝在世之时,彼国曾经派使者前来朝觐,确实对我天朝所出,十分推崇。”
这时候就已经派遣唐使了吗?不对,还不能叫遣唐使呢。李风只是熟知遣唐使的事,还以为最早是在唐朝的时候,扶桑那边才派遣使者呢,想不到,人家来得更早。
宇文述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小郎君所言不虚,若是能将货物贩卖过去,就是百倍的利润也如探囊取物。可是,两国相距万里,茫茫大海,风高浪急,往来的海船,十难存一。小郎君叫某家子弟去送命不成?”
说翻脸就翻脸,毕竟是曾经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双目之中射出骇人的精光,逼视着李风。
就连那宇文兄弟也面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李风:竟然想叫俺们哥俩下海喂鱼!
李风的镇定工夫,是在手术室里,以及和那些滋事的患者家属、医闹的合围中锻炼出来的,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算是小场面。
他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世叔何出此言,无论何种经营,哪里有不需要承担风险的?”
“而且,我方才听二位兄长说起,世叔来到洛阳,是准备南下,为陛下督造水殿龙舟,可有此事?”跟聪明人,不用把话说透,点到即可。
只见宇文述又缓缓坐下去,面上的怒气也顷刻散去,就跟变脸似的,而且,对李风的称呼也变了回去:“丹心贤侄,喝茶,接着喝茶。”
他方才也只不过是准备在气势上压一压对方,想不到,这个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沉稳老练。不愧是当初在大殿上,敢和圣上硬扛的狠人啊。
最关键的,李风的话,对他很有启发。这次能捞到监督造船的肥差,也算是陛下对他的奖赏和信任。宇文述本来是准备大捞一笔的,但是现在呢,他改主意了:捞钱的话,哪有捞船实惠啊。
要是真正建造一批海船,做起海上贸易,富可敌国什么的,真的不再是梦想。
宇文二傻也重新转怒为喜,宇文智及道:“丹心兄,若此事能成,必少不了你的!”
这事的难度,李风心里当然清楚。要是容易的话,历史上也就不会有鉴真大师六次东渡了。
正要拒绝,就听宇文述又说道:“丹心贤侄不必推辞,你若是加入进来,岂非如虎添翼乎!”
李风是真心不想和他们这一家子搅在一起,名声太臭,万一受到传染咋办?
但是一味推辞的话,估计宇文老财迷又该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于是道:“师叔,晚辈别无所求,只有一事。听闻陛下要修建运河,我有一义兄,南北皆有生意往来,所以想要造一些内陆航行的小船,想要购置一些船料,到时候,还望师叔能行个方便。”
“此乃小事耳!”宇文述当然不会拒绝,手上还抄起李风拿出来的那副地图,“这副舆图,老夫准备好好参详,丹心肯割爱否?”
这老财迷,果然是个吝啬鬼。李风只好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点头答应。宇文述大笑,然后吩咐摆酒。
见他们父子三人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李风心中暗笑:在这个时代,光有地图是没用的,不能导航的话,那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祝你们父子多多发财!
一顿饭,尽欢而散,看看天都要黑了,李风赶紧辞行,带着李千军和李破虏,前去薛师家里。一两天之内,他就要离开洛阳,怎么也得跟老师打个招呼。
见面之后,奉上夏侯俨赠送的两瓶香水。薛道衡当然用不上这东西,但是,名士风流,老师家里还是有几位小妾的。至于给谁不给谁的,那就是薛师来安排,不用李风操心。
当晚,就在薛府住了一夜,师徒二人,畅谈到深夜。李风看到师尊年纪毕竟大了,催了几次,这才安歇。
第二天,李风带着新组建的医疗队,奔赴另外一个战场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