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安歌斩钉截铁地声音落下,春蝉的脸色终于大变。
她嗫嚅了许久,终究没有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从一开始便是陛下的人,还是在中途被陛下所收买的。”
陈安歌望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但若真如清扬所言,陛下与当年之案有关的话,你定然是一开始就被安插到了母亲身边。”
“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震惊,也很难过。”
“但,我仍然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目光沉沉,陈安歌十分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只要你愿意将这些年的事情和盘托出,我便可以赠你一笔钱财,送你安度晚年。”
“也算是看在你十多年来打点府邸、处理大小事务的份上。”
听到她这番话,春蝉垂下了头。
“娘子……对不起。”
心,在无底深渊中越堕越深。
宋清扬和陈安歌说这件事时,她还压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皇帝会是当年之案的真凶。
可随着春蝉的这一声道歉,她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需要道歉。”
她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请娘子杀了春蝉吧。”
春蝉垂下头,显然早就做好了发生今天这一幕时的准备。
或许在她看来,对皇帝忠心,和对陈安歌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感情无法分清孰轻孰重。
夹在中间的她,只能以死谢罪。
不过陈安歌却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无论是母亲还是我,可有一点对不住你?”
“我们甚至都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下人看待,而是把你当成了家人。”
“可你却做出了如此恶劣的行为,长达十多年的欺骗和背叛。”
“如今事情败露,却想用死来求一个解脱,求一个问心无愧?”
“你死了,你做过的事情,你造成的伤害,便会消失吗?”
她的言语如刀,一下又一下地戳进了春蝉的心中。
她每说一句,春蝉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
“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目光阴沉地望着他。
“我说过了,来复仇的人。”
停顿了几秒钟,黑衣人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在他看来,皇帝此时的表现,足以说明了他刚刚的那番推测八九不离十。
“当年知悉内情的人已经被朕悉数除去,你不过仅凭着些蛛丝马迹便能得出如此的结论,确实不错。”
拳头缓缓松开,皇帝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不错,当年之事确实是朕所为。”
她虽然笑着,眼底却是寒意深深。
“不过朕有一点很是好奇,灵愠的自书明明被朕命人先一步从柳树下挖出,将其中关于朕几页毁去,你是如何得知的?”
“有方才那些线索,推测出信中所写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听到皇帝亲口承认此事,黑衣人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