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白想说些什么,她咬了下唇,可自己脑海里空白一片,能想出的仅有的词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酸涩无力,死,原来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候,阿砚都快死过一次了。
“江先生,你开开门哪,你听大妈一句好不,你还年轻得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像你昨天就没怎么吃饭,一直就头疼胃疼的,今天又出去谈合作喝酒了吧?现在你好歹吃点东西吧,算大妈求你了,不然你的胃病到时候反复的,又要跑医院去了这粥是书先生特地让我做的,还有开胃口的小菜,都是不辣的”
听到这些细数他身体毛病的唠叨声,江砚狼狈地躲开甄白的目光,快速地给人开了门,张大妈见他肯出来,说得口干舌燥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这就对了嘛,一定要全部吃完昂。”
门被再度关上,江砚捧着托盘僵硬地转过身来,把粥放在书桌上,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一具柔软还带着记忆里的花香的身体就黏了上来,对方的手臂白皙柔腻,贴在他的腰上让他没忍住浑身一颤。
可紧接着少女的细声哭泣和颗颗滚烫的湿润掉在他的衣服上,江砚就一下子止住了不该有的心猿意马,他迅速地转过身来,声调不稳:“怎、怎么了?”
怎么又哭出来了?难道是刚才书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江砚胡乱猜测着,大掌按在甄白纤细的手臂让,让她不会失力摔倒,也不会像刚才那样贴在自己身上。
“江砚”少女抽搭着,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哭音:“对不起,是我那时候没和你道个别就走了,让你一直找我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后来那么难”
那个老头死了,大队书记又因为记恨看他不顺眼,那时候他一个人多孤独日子多难啊。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就没想到过阿砚为了找自己会弄得一身狼狈,后来那个光屏里的预言让她心惊,却也让她心安理得地不再去过问那个少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怎么过来的?
昨天重逢时,她居然都还在怕他会做出像光屏里的结局,所以由自内心都是满心的惧怕,她甚至连句像样的打招呼都没说出口来,看到那样的她,阿砚该有多难过啊。
江砚支棱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下,他没想到甄白是因为这个哭,少女还在娇气地抽泣着,半晌,他的手才轻轻地落了下去,抚在甄白一头黑发上,发间柔软,和多年前的触感是一模一样的。
她是不是傻啊。
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一开始纵然有再多不甘和悲恸,都在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江砚垂下眼去,在这个时候听到她哭的原因,他竟然有点儿莫名的高兴。
他就知道,那时候她不告而别都是有苦衷的,现在的甄白能说出这种替他难过的话来,也一定是对他在意的啊,他就知道,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是没有结果的。
“小白。”
男人轻轻搂着少女的细腰,低声安抚,声调柔软得一如从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他怎么舍得责怪这只娇气的兔子精,她在的那一年光景,是他从小到大最欢喜、如今更是要珍藏在心底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