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戈尔最近过得很不舒心。 行政官及以上官职的人联名要求软禁西尔弗的母亲,然她不争气的弟弟把孤月璧放出来了。 焦头烂额。 特戈尔一度想放弃这个弟弟,打死算了。她估摸着舒伯蓝那个性格,会在战后禁区抱着他那颗破碎的玻璃心呆个十年八年,出她意料的是,舒伯蓝不过几天也离开了战后禁区。 这么快走出了情伤?好吧打死他的想法先延后。 回归原话题,好在西尔弗的个人资料是保密的,好在诸位大臣只知道曾任陛下的特戈尔掌握了西尔弗母亲的身份,因而大臣们能做的仅是催促。 特戈尔本来想把事情踢给雷尔陛下,可惜雷尔陛下对外一副无辜的模样,面对公众一通胡编乱造,“什么?我现在的精神力很低,没法查探西尔弗的个人资料,所以我并不知道西尔弗的母亲是谁,这件事你还是去找总长比较好。” 骗鬼呐,10s婴儿信息登入帝国网不久,冰棺那边的监测仪器就传来了异动警告,能保住孤月璧的命,不就是雷尔陛下的杰作。 等到特戈尔把软禁的提案提交,雷尔又毫不客气的否决。 特戈尔:…… 雷尔对外不表态,仗着特戈尔签署了保密协议,愣是把事情毛毛愣愣的压在她这儿让她头疼。 特戈尔也没办法,只能做出已经软禁孤月璧的假象,敷衍那些大臣和行政官。 心力交瘁,特戈尔的精神力生生跌了几个百分点。岂可修,雷尔陛下的本性那么可恶吗,特戈尔真切怀疑自己从前瞎了眼,觉得他浑身圣光笼罩,活脱脱的天使下凡。 特戈尔饮下一口饮料,红唇若樱桃,像是没看到面前重重叠叠的电子信件。 雷尔陛下这么坑她,特戈尔没心思跟他讲什么爱恋情怀了,一句话,有恩报恩。 她面带诚挚微笑,衣服上的美容道具完美掩饰疲乏的精神力,活脱脱的圣母降临。 她拉着孤月璧的手,站在了雷尔陛下面前。 “陛下,孤月璧的身份棘手,我们还是放在王宫比较好,”她转头跟孤月璧道,“能否见西尔弗,这个问题您要请示陛下。” 说完,特戈尔乖巧站到雷尔陛下身边,真是帝国的好公仆,陛下的好帮手。 ……应该是生怕他剩下的17%神经细胞没记住孤月璧,非要领到他身边让他头疼。 这种报复,特戈尔一如既往的感情用事。 算了,他迟早会把孤月璧捉到身边。 某个银发男人泰然自若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孤月璧是个敏锐的姑娘,她一见到雷尔就察觉到了某些异样感。 比如说男人的眸子里没有那么强烈的虹芒了,他脸上有很多活灵活现的小表情,他的眸子不再像过去那样含情温润,好像不认得她。 孤月璧飞快的瞥了一眼特戈尔,不认得就不认得吧。 “陛下,我想求见西尔弗陛下。” 雷尔缓慢的抬头,适应了好久视野中存在的小丫头,他轻而慢的笑了一下,随意而贵气,那副天人共愤的容貌却透出隐约的轻蔑,“西尔弗是下一任陛下,你凭什么见他?” 特戈尔愣住了。 孤月璧想分辨,想的太急她咬住唇瓣,缓了缓情绪:“我与他有血缘关系,我不想要钱或者地位,我只是想……” 雷尔没留神,注意力在孤月璧嘴唇上停了一瞬。 “停,特戈尔,你先退下。”雷尔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吩咐。 特戈尔心中暗自冷笑,你不是坑我嘛,现在自己也要遭罪了,面上她神色不显:“是,还望您温柔些,孤月璧小姐只是个地球人。” 雷尔离开座位,走到孤月璧面前,孤月璧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雷尔今天的装束偏向地球欧洲那边的军装贵族,黑衣黑帽银扣佩剑,披着大红滚毛边的厚重披风,银发扎成马尾,好似一片曙光。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托起孤月璧的下巴,“让你干涉帝国下一任陛下,笑话。” “……您,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他?” 熟悉的人,陌生的灵魂。 “低贱,脆弱的古地球人,你在质问我?” 手指抚摸着她唇上的齿印,轻蔑嫌恶。 孤月璧咬牙,目光转到一边,正想认了她认了,还能怎么样,不经意看到男人宛如恶魔的眼眸。 漂亮,自然是漂亮的,好似宣判天使入魔的魔王。可现在那双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孤月璧挺能忍,挺宽和大度的一孩子,忽然就没忍住,她的嘴唇气的哆嗦:“……你要我求你?” 雷尔脸上忽然绽出一个笑,好似在极黑极暗之中优雅的开满了曼殊沙华,“没错,为了西尔弗,踩碎你的自尊,放弃你的原则,像个戏子一样趴在地上恳求我的垂怜,或许。” 雷尔放开孤月璧,闲闲坐在自己那张小桌子上,“只是或许……哈哈,这种玩弄希望的游戏颇有趣味,你不认为吗?” 孤月璧满心无名火,她握着拳头,勉强道:“卑贱,无能的地球人孤月璧,请求,请求……” 雷尔打断她,脸上的笑虽然很好看却恶意森森,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坐到这儿来说。” 孤月璧用力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坐在男人怀里,“卑贱,无能的地球人孤月璧。” “再说一次,你是什么?” “地球人。” 雷尔双手固定孤月璧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重复她的话,“没错,你是卑贱又无能的地球人。” 孤月璧已经给雷尔下了个神经病混蛋的定义,乍见到男人眼中的深刻恨意和痛苦,她愣了。 “所以,”他的语气恨不得一口一口把孤月璧吃了。可声音很抖,某一瞬间孤月璧甚至觉得他哭了,“所以,这样的你,绝不是我放弃一切,堕入地狱的理由。” 月色姣好,气氛安逸。 孤月璧那点呆性莫名其妙冒头了:“您,您在哭吗?” 雷尔默默咬牙切齿一会,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闹得他头疼,“闭嘴……好重,滚下去。” 孤月璧完全没气了,她好宝宝似的蹲在雷尔身边,扶着他的膝盖晃,“我怎么样才能见到西尔弗?” 一副你不说我不撒手的架势。 ……可恶的女人。 雷尔冷漠:“做好你的工作。” 哦,她的工作……孤月璧刚走几步又回去了,“陛下,我有什么工作吗?” 雷尔气笑了,“你过来。” 孤月璧没来的及觉得不妙,腰被揽着,脖子上某人鼻息温热,然后被啃了一口。 雷尔潇洒放手。 孤月璧飞快离开。 男人摸了摸嘴唇,顿悟了某种神奇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