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印尼发生地震,造成至少5732人死亡﹐2万人受伤﹐20多万居民无家可归。
流萬是在几天后才通过新闻知道这一消息的,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负面情绪所带来的痛感会如此剧烈。
而彼时,她仍陷在起床还是继续睡之间来回挣扎。
身心被迫受折磨了大半天,流萬前一晚至少拖到凌晨3点才睡着,极度缺觉彻底打消了她早起的欲望。
尤其是自从她有了猫后,起床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流萬瞄了眼一只脚搁在自己肚子上依然睡得昏天黑地的白猫,瞌睡虫又忍不住冒了头。
这样可不行!
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起了床,昏昏沉沉地洗漱好,就见猫咪也已经醒转过来,正拉长了身子,扒拉着榻榻米在那儿伸懒腰。
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它的猫耳朵抖了抖,扭着脑袋瞥了她一眼,就走到濡缘与和室的交接处顺势躺了下来,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
这不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吗?!
猫科的行为有时候真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流萬摸了摸鼻子,也打消了原先还想逗逗它的想法,按往常那样把犬饲照叫了进来。
“您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流萬那句万年不变的“我没事”。
但显然这次没能把犬饲照糊弄过去,“您今天醒的比往常要晚太多了。”
这倒确实,现在都快下午1点了。
“就是晚上做了个噩梦,所以早上又补了一觉。”流萬扯着谎,远远地看到原先看着院外发懒的猫现在正侧着脑袋盯着自己,但她没多在意,继续道:“你晚上也没发觉异常不是吗?”
事实确实如她所说,犬饲照只能不甘心地点点头。
今天流萬仍然是请假在家,所以一整天的时间都是她的,此时她迫切想要解决果腹问题。
在她的小屋里书房、茶室等等都一应俱全,除了厨房。
八木沢岳藏曾以“吃饭就要在主屋才像话”为理由驳回了她打算弄个小厨房的请求。流萬也明白他只是想让自己参与更多的家庭交流,也就没再提这事。
但有时候实在也是挺麻烦的。
就比如现在她就得吭哧吭哧地走出湖心岛跑主屋找食吃。
她这次没像回来那天绕远路,而是规规矩矩地走了庭院里的小道,可这些小路也确实绕了点,所以就算被人叫住问路也不奇怪。
“你好……”
身后传来的声音犹犹豫豫的,还带着孩子的稚嫩音色,流萬循声回过了头。
那是个男孩,看上去比她小一些,人不高,棕色的眼睛和头发,戴着副有些老气的眼镜,还挺纯良的长相。
“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助吗?”流萬挂着浅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人。
“是这样,我叫奴良陆生,是跟着我爷爷一起受八木沢的邀请前来拜访的,刚刚出来上厕所一转悠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叫陆生的男孩挠着后脑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能麻烦你告诉我议事的茶室怎么走吗?”
在八木沢主屋议事用的和室何其多,不过流萬基于对岳藏的了解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常用的屋子是哪间,便没有犹豫地带着这位来访者往所在的方向走。
但等离茶室还有几米远时,她却不再靠近,只是指着那边对奴良陆生道:“您过了那道门就是。”
流萬这个行为实在说不上周到,但陆生也摸不准她的身份,便道过谢按她的指示走了过去。
直到他进了茶室,流萬才转身离开。
“阿照。”她一边走着一边冲着脚边跟随的白色小犬说道:“奴良……是那个奴良组吗?”
小狗点了点脑袋,“是的,是今早到的。”
“那刚刚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奴良组三代目了。不过,做为大将妖怪血统那么稀少还真不多见。”
稀少到连她的眼睛都只能隐约看出滑头鬼本体的地步!
当然了,一个人的能力也不能单纯靠血统去评定。
反正她一向来是如此认为的,也因此对那些过于执着血统论的人不怎么感冒,比如咒术界里的禅院家。
虽说八木沢中也多少有那么几个类似的存在,但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那些老派的人也就不会出手干涉。
毕竟,这个家族里已经有她这个门面在了,只要她不翻车,那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流萬自嘲着,熟门熟路地在走廊里穿行着来到了后厨。
里头大概是正在准备晚间宴请宾客的料理,因此尽管已经过了正午,还是热热闹闹的,甚至时不时的还能闻到大酱的香味。
有点饿了。
流萬舔了舔唇没再犹豫,一把推开拉门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她的出现过于突然,以至于里面的佣人都难掩震惊。
“大小姐?!”年纪最大的那个是最先回过神,小跑着感到流萬面前问道:“您怎么又来这儿了?”
“来找点吃的,今天起晚了有点饿着了。”流萬冲她笑了笑,“给我准备点吃的吧,菖蒲婆婆。和往常的一样就行。”
显然是个开小灶的惯犯。
“您没必要自己来,”菖蒲说着一直以来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冲其他依然没能回过神的人挥了挥手,就拿着各种小骨碟准备起饭菜来,“大小姐您就在和室里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