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女子好歹毒的心!
我愤愤不平地想,你当我林念是被吓大的么?
黄肇中似是思索了一阵,缓缓地道:“你今晚所言,我会考虑的,你等我消息吧。”
女子喜出望外:“好,一言为定。”
男子似乎抬脚要走,又突然顿住:“你明日便把这林小姐放了吧。”
女子忙答应:“好,公子,你如今不方便露面,我顺路回酒楼,便送你一程。”
黄肇中似是答应了,两人便一道走出了门,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我松了口气,赶紧想法子解绑。
我林念要是说功夫,怕是连三脚猫都称不上,但若是旁门左道,我倒是都略知一二。
小的时候,我见我娘会耍刀弄枪,好生羡慕,我娘也特别欣慰,以为我能成为女中豪杰,便把我送去了她的师门那里学武。
谁知学武也要基本功,要身强体壮能吃苦,我实在捱不下来,只学了几招在危急时保命的方法,其中之一便是这解绑术。
过了这么些年,我依旧记得这我引以为傲的技术,手扭了几下,绑了好多道的绳子便解开了。
跟我猜的差不多,这果然是一处破庙,天已经黑了,里面只有了昏暗的一盏烛灯,感觉有些渗人。我不免有些害怕,忙起身准备往外跑,头却一阵眩晕。
我抬手一摸,一手的血。
我吓得简直要尖叫,又硬生生地忍下来,强撑着走到了门边,悄悄探头往外一看,外面是荒无人烟的旷野,居然无人把守,只门前有几棵树罢了。
我大吃一惊,这女子把我一人扔在这,也不怕过路的人发现我,更不怕我死了。
就算是劫匪,也不至于如此吧?能不能对我有些尊重?
唉,我林念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和怕鬼。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夜和昏暗的破庙,一时间竟不敢抬脚往外走了。
我爹娘肯定都急坏了,估计在满城地寻我,可我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
怎么办?
我害怕地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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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房间内有些昏暗,只能看见窗外模糊的人影。
我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是有人出去了。
外面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大人,我已为林小姐包扎好,只是她的头部被钝器所伤,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神智,眼下只好等她醒来,再把她带回家好生休养,届时我会去林府为她复诊。”
是谁在说话?
我皱了皱眉,想要侧过头看一眼窗外,只是微微一动,头便又开始钻心地痛起来,只好放弃。
这个人刚说完,又来了一个声音,只是声音嘶哑,说话都听不清楚:“大人,昨日林小姐抵达官驿时已经临近子时,萧世子公务在身,嘱咐下官后便离开了。”
萧世子?不对,是小世子
为何要叫顾思衡小世子?
我还没琢磨清楚,外面又传来了大个子的声音:“昨日她到的时候,是何种境况?”
“林小姐到达的时候,身上全是泥巴,嗓子也哑了,头上还在淌血,我便叫丫鬟先给她包扎了伤口,还没包扎好她便疼得睡着了。”
大个子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你下去吧。”
我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若是让我爹娘看见了,一定心疼的不行,竟鼻子一酸,又想掉泪。
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我在慌乱地擦眼泪。
大个子不免一愣,快步走到我的床前,脸上阴云密布,沉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
他缓了缓,像是害怕吓到我似的,柔声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我是谁?”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穿着黑衣,一身煞气,拧紧了眉头,紧抿着薄唇,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像是戏本中昏庸无道只爱宠妃的帝王,若是我回答不上来,下一秒便要犯人人头落地似的。
我觉得他这样子颇为好笑,便回答道:“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林念。”
大个子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阴云就像被风吹散了一般,脸色变得生动了几分。
“你笑什么?”我不满地抗议,“难道我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么?”
“你是。”大个子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目光落在了我的伤处,又皱起了眉头,“在这官驿躺两日再回家吧,我怕马车上会有些颠簸。”
“不要。”我看向他,“我要回家,对了,世子呢?”
“我不是在...”大个子突然一愣,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他送你到这儿便走了。”
“太冷血了。”我不禁嘟囔道,“居然就这么走了。”
顾凛之目光有些不豫:“你想如何?难不成你又见异....”
他还没说完,便被我的低呼声打断,我一边哀嚎着“痛”,一边可怜巴巴地抬手想摸一摸额头,还没摸到,手腕却被他抓住了。
抬眼一看,他的目光中有心疼,也有无奈,与我对视了一瞬,俯身便抱起了我。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忍不住小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大个子的手臂有力地托住了我,声音也一如往常般沉稳:“事急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