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乔明倒是不觉得什么，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只是默默地给两位老爷子满上了酒，当然还不忘顺便把梨子酒打开了。

本来还不说话的二人，都被酒香给吸引了过去。

乔明主动端起酒杯：“宁老爷子，王老爷子，咱们喝一个，感谢大家给我过生日，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乔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老爷子和王老爷子早就馋酒了，再加上乔明过生日，总不能让小辈为难，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冷冷一哼，到底都喝了一大口。

宁老婆子看到这一幕，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一半，还真怕这俩个老倔驴耍起来没完。

酒过三巡，乔明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口：“两位老爷子，您二位都认识一辈子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能讲给我听听吗？”

宁老爷子这时候选择性耳背犯了，好像根本没听见乔明说什么。

倒是王老爷子神情黯淡的点了根烟，狠吸了一口，长叹一声：“唉，小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怕你笑话，当年，要不是这个老王八蛋……“

话未说完，宁老爷子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喊道:“你才是老王八蛋，你这小兔崽子骂谁呢？”

“你还有脸提当年？当年你自己不靠谱凭啥怪我？今天老太婆也在这，你自己好好问问！”

宁老爷子大喊着，情绪一激动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宁老婆子连忙站起身子帮老伴捋了捋胸口。

乔明连忙劝起了宁老婆子：“宁奶奶，你就说说吧，这么多年了，别别扭扭的也不是个事！”

宁老婆子红着脸，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王老爷子道：“你就直接说，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啥可怕的，让小乔给我好好评评理。”

宁老爷子，想要站起来说什么，被宁老婆子一瞪眼，吓的又坐了回去。

宁老婆子下定了决心，一口气把一杯神仙醉都给干了，开了口：“我要嫁给老宁，其实是因为这狍子肉！”

众人皆是一惊，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宁老婆子继续说着：“我家就我一个丫头片子，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没了，我爸有残疾，干不了重活，家里就靠我一个人下地干活挣公分换粮吃。我一个丫头，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下地干活，时间一长，经常饿的七荤八素的，肚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实在逼得没办法了，我就偷着上山了，想套个兔子，打个松鼠啥的，那会上山打猎可是犯错误的，我一个人天刚蒙蒙亮就溜上了山，结果兔子没见着，两眼一黑就晕在了山里，再醒的时候老宁拿着个那么大的狍子后腿，就坐在我眼前。再后来，他就每个月带我偷着上山吃个两三顿，一来二去，我俩就走到一起了。

等宁老婆子说完以后，乔明看了看两个老爷子。

他这没想到，王老爷子其实是输给了狍子肉！

王老爷子听完若有所思，缓了老半天才开口：“那你咋不跟我说呢？我那会干啥呢？”

“跟你说，你那会干的是全村最松快的活，每天放放牛，喂喂猪，哪有功夫管我？”

王老爷子被宁老婆子怼的哑口无言，他那时候还很庆幸，别人干重活累活的时候，他还能找个地打盹，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他想娶的人跟别人好了，原来是他的错，原来是他自己啥也不是。

看着王老爷子失魂落魄的神情，宁老婆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个岁数，过一年，少一年，我就希望你们两个别再闹了，让小辈儿笑话。”

王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宁老爷子听老伴的，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两个老爷子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碰了个杯，一口酒泯恩仇了！

可就在这时，宁老婆子突然倒在了炕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哎呦哎呦”直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