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醒来睁眼的时候,落地窗外已是天黑,身上所有关节都酸疼,像被拆卸后又重新组装上去的。
夏子秋视线从墙上的壁灯移向对面墙上挂着的老式古董挂钟,指针滴滴答答的响起,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从昨天晚上虞泽说出那句话时,夏子秋怔怔的看着虞泽没有给自己丝毫拒绝的余地。
要是换做在这之前虞泽想要他,夏子秋或许会很乐意,他还记得当初结婚那天晚上,他心情忐忑的在想他们会度过怎样一个的夜晚,他上网查了资料还偷偷的买了所有准备的东西。
可是当他坐在虞泽房间里期盼的等他回来的时候,虞泽见自己私人领地被旁人入侵后很生气,声音很严厉的让他去隔壁房间睡。
那时候夏子秋才知道,原来他们就算结了婚也是分开睡的,虞泽的房间没有经过他本人允许,是不能进的。
结了婚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好好过日子。
一张结婚证书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处屋檐下分开居住两位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所有界线都划分的清清楚楚。
昨晚他借醉没有表态,但其实他知道他是拒绝不了虞泽的,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就像送礼物也是一样,他不想送了,却又当面说不出口,于是卖掉了。
意识不清醒间虞泽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耳边盘问,前晚他跟师兄出去时,他们有没有碰过自己,原来虞泽一开始就记着,并没有因他的一句话就相信而放过他。
一开始夏子秋说没有,可是虞泽并不信,反反复复的盘问让夏子秋受不了说了实话,说只有柏师兄搂了一下自己的肩,虞泽听后控制住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温柔的说了一句:你是我的。
强势又霸道的告诉自己的所属权是谁。
昨夜的虞泽撕下了温润冷漠的皮囊,底下是疯狂邪恶占有欲变态得可怕的疯子,让他想起来就觉得是黑暗的。
在清醒的时间内,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心里原本细小的缝越裂越大,吹进来的冷风,凉得彻骨。
床头自己的手机一直震动,夏子秋费劲的抬起手去够,拿到手后看到来电备注是妈妈。
夏子秋想起来,他答应过妈妈要回去看看,滑过屏幕电话接听了起来。
“妈。”
“子秋,嗓子怎么了?”妈妈在电话那头听到儿子说话声音都很费劲,有气无力。
“感冒,吃过药了,我等感冒好了就回来。”夏子秋说话有些难受,尽量一句话把话说完。
“那好,你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都画画不顾着自己身体,你要是吃药不管用,一定要去医院看,不要拖着知道吗?平时多喝蜂蜜水。”
“好。”夏子秋听着妈妈碎碎念的叮嘱,心终于暖了一点。
挂断电话后夏子秋努力的从床上撑了起来,体能消耗太大,加上睡一觉起来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当他把脚从被子里挪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脚踝骨处戴着什么东西,等他凑近细看的时候才看见是一条银色材质的链子,中间有一小块长方形是棕色皮的,上面不知道用什么工艺烫上去的两个黑色字体:虞泽。
“睡醒了?”
虞泽拧开门把手端着粥进来时,就看到他的小野猫坐起来在看脚踝骨上的链子,也没注意到睡衣都松松垮垮了,滑至半个肩头,露出斑驳的暧昧红痕,就连因察看链子而伸出的腿上也未能幸免,可想而知余下遮住的地方是多么的令人遐想。
“喝点粥?”
虞泽把碗放在床边柜上,眼神晦暗,替人把睡衣穿好,随后坐下把碗端了过来,用勺子搅动着碗内的清粥,粥还冒着热气。
夏子秋主动伸手想接过来,虞泽却没给他,而是舀了一勺清粥,低头吹了吹热气,随后把粥递到夏子秋的唇边。
夏子秋张口吃了下去,除了刚吞咽时有点疼,慢慢的就好点了,就这样虞泽把一碗粥都给他喂了下去。
“还好吗?”虞泽把碗放好,把人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见夏子秋醒来时一句话也没有说,任他摆弄。
“嗯。”
夏子秋靠在虞泽的怀里又闭上眼休息。
睡到后半夜,夏子秋发高烧了,虞泽请了医生来家里,夏子秋自己没有意识,只觉得浑浑噩噩的陷入沉睡。
等彻底养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夏子秋身体底子好好得快,输完液的第二天就已经能下地了,只不过虞泽让他多躺了一天。
身体好了的当天中午夏子秋起床的时候,虞泽已经去公司了,这几天虞泽都是抱着他睡,还会时不时的探一下他的头额检查温度。
这短短的几天,他体会到了虞泽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这在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突然就失去了那股热情的劲儿,之前是借着酒醉借着身体不适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时间久了,虞泽总会发现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