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又被他带去了芳香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在柜台上挑挑拣拣，不多时我的手里便被塞了一堆瓶瓶罐罐。

小将军的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时辰我们便采集完了所有需要的物什，只剩到晚间时分去取衣服了。

“小将军……你……你挺了解这些的啊？”我僵硬地笑了笑。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我怀里的一对东西，说道：“太沉了吗？给我吧！”说着，便随手接了过去，提了个满手，只给我留了一个小盒子。

“在军营做事，应对敌方，必须掌握不同的技能，掌握一切可以躲过去、活下去、杀下去的技能。”小将军淡淡地说道。

此刻他虽是一脸平淡，我却隐隐窥见他深藏的杀气。这样的人才是在战场上杀过人、淌过血的，即使平日里再随和温柔，杀气与锐气还是会不经意间从眼睛里、嘴巴里流露出来。

“我会努力学的！”我认真地说道，“相信我！”

小将军笑道：“好。”

我们一路闲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偶尔会有窥探与好奇的各色目光投向我们。我嫌那些目光刺人，便寻个机会故作凶狠地瞪回去，一转头便看到小将军用了然一切的目光笑眯眯地看着我。一看到小将军的笑，我便怎么也气不起来了，诚觉世间万物皆可原谅。

“你喜欢吃糖人？”小将军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糖人摊说道。

我想起除夕那晚，为了追小将军还把辛苦等了好久的糖人撞碎了，一口都没吃着！

我将此事复述给小将军听，言语间带着些许的埋怨。小将军居然红了耳朵，径直走向糖人摊。

“一个……两个糖人。”他说。

“好嘞！这位爷要捏成什么模样的？”摊主一边在糖罐里舀出糖蜜，一边问道。

小将军看向我，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我想要一个骑马的将军！”

摊主点点头，手底下便开始了忙碌，“还有呢？”

我拧眉想了想，却想不出。

小将军轻声问道：“不如让他做一个扎马步的小姑娘？”

扎马步！我的思绪一下子被带回到曾在那里日日扎过马步的草原，于是点头道：“好！就要一个扎马步的小姑娘！”

“好嘞！瞧好吧您嘞！”摊主的手下风风火火动作着，做糖人不愧是他的拿手好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我眼花缭乱。

等到老板做完了，将两支糖人递到我手里时，我才如大梦初醒般大力鼓着掌。

“小将军，你吃哪个？”我看着手里做的惟妙惟肖的糖人，哪一个都不舍得放下，便先让小将军来做选择。

小将军仔细看了看我手中的糖人，指着那个扎马步的糖人皱眉道：“你看你，像不像挨了顿板子后想坐下又被疼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的模样？”

我拿起来仔细一看，越看越像，惊喜道：“好像啊！”

等等，哪里不太对劲。

“小将军，你想要的糖人是我啊？”我怔怔地开口。

小将军愣了一下，又红了耳朵，转身快走，说道：“前面有家店还不错，我们去看看。”

这是被戳中了心事后落荒而逃吧！

小将军心里有我对吧！

不对，也许是我恰好站在他身边，他随口一提呢？

好像意识了什么，我连忙举着两个糖人跟上去，“等等我！说清楚啊！”

咔——

哎哟——

啊——

在人群中慌张穿梭的我终究是与过路人撞上了……

小将军闻声连忙折返回来找我，“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糖人，一言不发。

上次也是这样。

“阿晴？”小将军摇摇我的肩膀。

不晓得为何，我凭空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低落道：“我没事，糖人碎了……”

小将军松了一口气，安慰我：“没事，糖人可以再买。”

“算了。”

或许冥冥之中注定我就是吃不到这个将军糖人。

我也无心再问小将军心意的事，做什么都没了心情，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好在，从成衣店取回的男装甚是合身，我穿上去宛若变了一个人，活脱脱一个俊秀小生。看着铜镜前耳目一新的我，还有一旁小将军掩盖不住的赞叹，我的心情又飞上了云端。

小将军将兴致颇高的我送回城北小院，叮嘱道：

“今晚早点睡，明日带你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