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笑着打趣,“可不就是因为担心着大小姐才没有胃口吗?大小姐坐着,奴婢这就去传膳。”
孟茴叮嘱,“厨房张婆子做的咸菜酸辣可口,最是开胃,你让她准备一小碟。”
孟老夫人紧皱着的眉头在孟茴说完这句话后顿时松了松,心里也松了松。
从孟茴跟着成王离开后,她这心就一直悬吊吊的,既担心孟茴,更担心孟茴会因为昨天她的那番话和她置气,和她生分。
如今整个孟家,也就只有她和孟茴亲近一些。
吩咐过丫鬟,孟茴一侧身,便对上孟老夫人怜爱中带着愧疚的目光,“孟茴,昨日祖母不该和你说那番话,是祖母误会了你。”
她说这话时一双已经混浊的双目紧紧地凝视着孟茴,皱纹丛生的面颊上是深深的悔意。
孟茴摇摇头,善解人意的道,“不要紧。”
丫鬟已经摆好了午膳,孟茴扶着孟老夫人坐到桌旁,乖巧地给她夹菜,和以往没有区别。
一顿午膳吃完,孟夫人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下。
她提起给孟闻抬良妾一事,她提议名义上还是由她来张罗,人选则由孟茴来定,免得传出去,对孟茴名声有损。
又说哪怕这几日选不到合适的人也不要紧,便是孟茴进了成王府,也会等她点了头才会抬人进府。
话都说到这份上,孟茴没有理由不应,她还有两三日就要进成王府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容易选到合适的人。
再说了,她相信有成王在,无论是她爹还是祖母,都不会置她的意见于不顾。
孟老夫人动作快,第二天官媒就上门了。
官媒坐在偏厅等候,见来人不止是孟老夫人还有孟茴,她很是愣了愣,这给府中老爷抬妾,怎么府中小姐也在?
虽然惊讶,但官媒面上一片淡定从容,反正比这更离奇的事她也不是见过。
来前已经被告知是给孟闻抬妾,所以官媒早有准备,一连介绍了好几个姑娘,无一不是家世清白性格好。
孟茴眉眼一挑,“性格好?”
官媒道,“都是乖巧柔顺的好姑娘。”
孟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疾不徐的道,“乖巧柔顺固然是好,但不瞒您说,我家夫人生了场重病,抬这门妾室一是为了伺候我爹,二呢也是想帮着我家夫人管家,让她不必这么劳累。”
昨日在长春宫,孟茴没有说让妾室管家,但她想,现在她爹和祖母应该不会拒绝她。
孟老夫人闻言看孟茴一眼,果然没有说什么。
官媒眼珠子一溜,这下终于是明白孟茴为什么在这儿了,也明白孟茴想给她爹抬一个什么样的姨娘。
她略做思索,想起一个人来,只是……
见官媒欲言又止,孟茴温声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官媒见孟茴态度温和,很是好说话的模样,咬了咬牙,便道,“不瞒大小姐,我这儿还真有一位能干的姑娘。”
姓王名芙,父母双亡,为了护着庶弟长大,她退掉了原来的亲事,抛头露面的经营家中的铺子。
但好心没好报,随着庶弟长大成亲,她这位大龄未嫁,还掌管着家业的长姐就有些碍眼了。
“这样的人怕是不会愿意为妾?”孟茴道。
“若是以前她自是不可能为妾,但现在嘛……”官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若是事成,这位王姑娘怕是还要记大小姐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孟茴会意,这里面还有其他不好说的隐情。
孟茴没有当场应下。
官媒一走,孟茴就派了人去打听这位王芙姑娘。王家位于京城五六十里的一个小县城,王芙今年二十有二,容貌清秀,是当地有名的能干姑娘。不仅没有败掉爹娘留下来的财产,还将家中的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官媒说王芙会感激姑娘,是因为王芙的弟妹有意让她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官老头当妾。
她爹虽也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但容貌俊朗,儒雅沉稳,又是朝中重臣,怎么都比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好。
“她弟妹让她去当妾她就要去当妾?”
“她弟妹的爹是当地的县官。”
孟茴觉得这个王芙挺好的,她和孟老夫人商量了下,老夫人没有意见。
派人去告知官媒,第二天官媒就来回了话,王芙愿意进孟家为妾。
听闻孟茴即将进成王府,王芙还托官媒送了贺礼来,一整套的白玉首饰。
玉质温润细腻,做工精致,不是寻常物件。
“这位王姑娘真舍得。”木桐将这套首饰放到箱子里,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明日要抬去成王府的。
孟茴勾了勾唇角,相比于这套首饰,她更满意王芙这个人。这套首饰看似是在恭贺她,但何尝不是一种投诚。
相信有王芙在,周氏日后的生活应该会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