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经营王家铺子多年，与无数人打过交道，一听这话她就感觉到孟茴说的不会是小事。

她敛了敛神色，“大小姐请说。”

孟茴看着王芙的眼睛，微笑着问，“姨娘可知道你为何会进府？”

王芙抿唇，“虽不知道具体的原由，但大概能猜出来一些。”

孟茴喜欢王芙的坦然，她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和姨娘兜圈子了，我希望姨娘能帮我看着她。”

周氏身边的下人都被发卖了，白卉不曾被周氏信任，也不曾参与过周氏的事，所以只是发卖，孟茴安排人将她买下，还她自由，但如此以来，周氏身边就没有她的人了。

周氏现在看似是没了心腹，但她那些在庄子上和铺子上的人，只要没参与那件事，都没被处理，再者周家也不会一直坐视不理，所以她和周氏早晚还会对上。

她如今在成王府，顾及不到孟府的事，至于她祖母和她爹，是看哪边有份量些便偏向哪边的人，不足为信，是以王芙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在王芙的预期之内，况且她和周氏注定是对立的。她帮孟茴盯着周氏实际上也是在帮她自己。

她微微颔首，“大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目送孟茴的马车转过街角，王芙才转身进府。

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丫鬟忍不住道，“姨娘，你真的要听大小姐的吗？”

王芙看她，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丫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成王有王妃有侧妃，大小姐再受宠也只是一个……”

说到这儿她住了口，她想说孟茴再受宠也只是个妾室，但想到王芙现在也只是个妾室，她就说不出口了。

她不说王芙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平静的道，“你不懂。”

不懂成王的地位，不懂如果孟茴只是一般受宠，她不会有进孟家的机会。

王芙向孟茴投诚，不仅是因为孟茴是她的靠山，还因为她赌孟茴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她想提前站队，在孟家与孟茴之间。

进府前，听官媒的话，她就怀疑孟茴与孟家人去不睦，今日所见所闻，证实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孟家是书香世家，孟闻如今已是朝廷重臣，孟家的未来不说多辉煌，但不会轻易跌落谷底，相比之下，孟茴看似前途大好但实则是在如履薄冰，毕竟伴君如伴虎，但她还是选择了孟茴。

说不出原由，她就是想这么做。

与此同时，孟千佳来到正院。

周氏坐在窗边，拿着一把小剪子在低头给盆景修剪枝丫，见孟千佳进来，她抬头看了眼便低下头，淡淡道，“孟茴走了？”

这么些天，足够周氏真正冷静下来，提起孟茴，她也能够保持平静，好似之前想害孟茴的人不是她，也好似她对孟茴没有一丝丝的怨恨。

“走了，姓王的将人送出去的，上赶着献殷勤，”孟千佳拉着一张脸，“娘，你是没看见孟茴那个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成王妃呢。”

周氏头也不抬，“在你祖母和你爹面前，她不会做出得意的样子。”

“娘，”孟千佳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怎么帮着孟茴说话。”

“我不是帮她说话，我只是帮你看清事实。”她放下小剪子，端详着修剪完毕的盆景，满意后才看向孟千佳，“千佳，你不比孟茴小多少，她能够算计我，你呢？换你，你有这个本事吗？”

孟千佳怔了怔，她茫然地看着周氏，喊了声，“母亲？”

周氏又是失望又是无奈，她不想承认她的女儿不如殷愫的女儿，但事实如此。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她也没有比千佳好多少，这十几年来，她日子过得□□逸了，少了警惕之心，才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在还不算太晚，周氏让孟千佳每日来正院待两个时辰，她要狠下心来教导孟千佳。

孟千佳不是坐得住的人，闻言立马不高兴了，“我才不要。”

周氏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孟千佳，她淡淡道，“我已经让你外祖母和姨母替你张罗亲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有信了。”

孟千佳比刚才反应更大，“我不嫁人。”

周氏一针见血的问，“你是不想嫁人，还是心中有人？”

孟千佳心下一凛，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见周氏道，“是成王吧。”

“你觉得你在他面前骂了孟茴之后，他还会看上你？”看着面色瞬间苍白的孟千佳，周氏心软地叹气，“千佳，你一开始就走错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