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听到了什么?脊骨?放血?
“给我看看伤口什么样子。”叶星冉殷切攥住沈观的手。
她可是靠颜值和身材吃饭的,这要是将来回去,后背上一个大口子,以后露背装还能不能穿。
沈观愣住,从梳妆台上拿了个铜镜。
然后叶星冉看着他的脸,一寸一寸变红,蹲在床前,就是不动弹。
“快帮我照照,我看看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太难看了呀,伤口很长吗?”叶星冉泫然欲泣,“没关系,我撑得住。”
“伤口不长,也不可怕。”沈观答得很快。
叶星冉在被子里动了两下,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软糯,“那就让我看看。”
等等——
叶星冉动了两下,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她好像并没有穿衣服。
虽然现代手术也会脱掉病人的衣服,但骊娘怎么不早告诉她一声,这也太尴尬了,她刚刚还恬不知耻地让沈观帮自己照一下伤口看看,这落在沈观眼中像什么样子。
沈观虽在原书中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人物,但男女关系这方面比慕容青云清白多了,而且除了现在已经下线的师姐应白菜,沈观素来塑造的是不近女色的形象。
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太正经。
叶星冉露出纠结的神色。
但这副表情落在沈观眼中,就像一只得不到青菜的小兔子在一下一下挠着他的手心,沈观红着脸道:“那你趴下,我照给你看。”
呜呜。
叶星冉转了个身,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枕头里,现在她彻底理解沙漠里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骆驼的心态了。
简直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你看。”
沈观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叶星冉偷偷看了一眼——伤口果然很小,骊娘走针极好看,区区两针便缝合起来。
伤口不过一寸,搁在皮糙肉厚的沈观身上,恐怕过两天就自愈了,他自己指不定都忘了伤在何处,但搁在叶星冉身上,这就是了不起的跨时代大突破。
这要是让她助理知道,自己活生生忍过了这次需要动手术的人生浩劫,一定会感动得痛哭。
毕竟她从前是走路崴到脚,都会在家里边抹药边流着委屈的泪,然后称病推掉两天的公告。
“伤口倒是不大。”不过叶星冉还是对此感到遗憾,“就是以后会不会留疤,会不会不好看啊。”
“不会。”
叶星冉委屈地瘪了瘪嘴,“你又骗我。”
沈观眼神闪烁了一下,将铜镜收起,丝毫没提刚刚骗人的事,而是从桌上拿起一个小药盅,“可能是会留点疤,不过没关系。”
他想起骊娘临走时的嘱咐,小姑娘最是爱美,若叶星冉醒来嫌这伤口难看,便用这种促恢复的上色药汁帮她添上几笔。
“我……”沈观不知怎么开口。
叶星冉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眨得极好看,让沈观心脏跳得飞快,“我只会画百合花,可否……”
沈观说完,就像回到儿时的书堂,等待教书的老师傅宣判这篇文章作得如何。
民间称百合为云裳仙子,他曾后悔没多学些笔墨书画,但现在想来,却极衬这个被他捧在心尖上都怕摔了的小仙子。
没想到叶星冉吃吃笑了,动了动腰,乖乖地趴在床榻上,“你是要帮我画一朵画在上面吗?来吧。”
“好。”
沈观蘸了些红色的汁液,画得极慢。
笔墨在叶星冉的后腰上,慢慢延展开来,运笔慢悠悠的,让叶星冉腰上发痒,忍不住笑出声。
“别抖。”沈观将小盅放在床边,一手按住叶星冉的肩膀,一手继续画。
直到画完,他才意识到这姿势有多暧昧,本就泛着红的脸更红了。再这样下去……沈观匆匆丢了笔,把小盅重新放回桌面,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星冉姑娘好生歇息,明日早上我给你熬粥喝。”
“诶!起码给我看看啊!”
叶星冉喊了一句,可沈观早已退出了房间。
不会是画得太垃圾了,不敢给她看吧,糟了,这药水不知道能不能洗掉。这要是画毁了,岂不是更难看?还不如干脆留个疤呢,起码是自己英勇见义勇为的见证。
叶星冉艰难地从床边摸起铜镜,自己回头照了一下——一朵栩栩如生的滴着露水的百合花,在自己后腰上悄悄绽开,花瓣像是展翅欲飞的蝶,似乎下一秒,便要被风吹起。红色的线条,每一笔都极稳,足见画者的用心。
叶星冉满意地放下镜子,就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入睡。
而今夜另一个满意的人当属宋云清,她叫来服侍她的大丫鬟采薇和春桃,给门上的窗户纸捅了个洞,几个姑娘手拉着手,激动地看到少宗主从那姑娘的房里匆匆走出来,回到房中,又差小厮要了一盆凉水。
宋云清捂住嘴,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唇边溢出,“你们说提亲礼选什么好?”
采薇一挑眉,举起手:“我自愿去宗主房里偷那把咱们宗里祖传的玄光剑。”
宋云清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不愧是你!咱们明天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