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了吧。”潘兆宏捂着下巴,想着若是宫里的人乱嚼舌根子,那为何圣上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任由传言愈演愈烈?
以皇上说一不二的性格,恐怕太子之位就是四皇子亓官瑞的了……
“你真的是四皇子阵营的?”潘兆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傅凉之前那么高调的与亓官瑞往来,可如今却帮助亓官焯打了那么多次胜仗。傅凉到底是扶持谁坐上去的,谁也看不透这位爷。
京城有不少人都在猜测着傅凉是在两边准备,无论是谁成为了皇帝,傅凉都是得益的那个人。
但是潘兆宏总觉得以傅凉的性子,这种做法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
他看不出傅凉是什么想法,只好试探的问:“我说你吧,若是你站在四皇子那边,可你在军队里当六皇子的军师如有神助,这明显是对四皇子不利。若是站在六皇子那边,但是你又在明面上处处帮助四皇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啊,谁也不帮,我这个军师的位置是圣上给的,总不能故意打败仗害了大元国吧?”
傅凉意味深长的看着潘兆宏,平静的黑眸下掩盖着汹涌潮动,谁也不知道潮水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潘兆宏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他点头道:“说的也是。”他换了个话题:“我听丘太医说,你竟然已经有妻子和儿子了?!”
而丘太医正是此次跟亓官焯和傅凉出征的军医。
正喝着水的傅凉差点被噎到,他咳了下,猛然回想起前段时间在军营里吹过的牛。啊,这……失策了!
潘兆宏好奇不已:“那我可要见见弟妹了,你可知道你有家室的消息传了出去,京城不少的大家闺秀碎了一地的心啊!”
“啊,这……这说来话长啊。”傅凉略心虚的低下头,没想到这古人都这么八卦的吗?他随口编出的话,结果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
“你可别害羞,哪天咱们聚一起吃个饭。”潘兆宏完全没怀疑傅凉这是吹牛的话。
“再说,再说。”傅凉尴尬的笑了笑,他立马转换话题跟潘兆宏随便聊了下日常话,就让潘兆宏快回皇宫去。
“那行吧,那我走了。”潘兆宏很快就离开了状元府。
等潘兆宏离开后,傅凉喊了声站在门外的管家,说:“简单收拾下府里的必需物品,过几天该搬家了。”
管家愣了:“搬家?”
“嗯,去准备吧。”傅凉没打算解释,他起身回了房间。
当夜,傅凉刚穿好里衣,就察觉到门外似乎有人。他微眯眼睛,冷声道:“谁?出来!”
“阿凉,是我。”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傅凉就知道了门外的人是亓官焯,不过,亓官焯为何会在深夜过来找他?
在他和亓官焯南征北战的过程中,亓官焯也渐渐的信任他,甚至有依赖的倾向。
无论出什么事,亓官焯总是第一个告诉他,对于这种情况,傅凉也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以后若是他离开了,亓官焯这崽子能不能接受得来。
再加上有一次亓官焯被敌军刺伤了手,这家伙在战场上厮杀完,转头就跑来傅凉的帐篷求安慰和涂药。
傅凉每次帮他包扎伤口,颇无奈道:“受了伤不应该是去军医那里治疗吗?怎么你反而一头往我这边挤。”
亓官焯那张逐渐成熟的脸上露出一丝伤心,他低垂的眉眼委屈极了:“可是阿凉说过了,我若是受伤了就来你这,以防军心动摇。”
傅凉抽了抽嘴角,纠正他的说法:“我是说重伤,你这只是小小的一道伤口……”
“嘶,疼。”亓官焯的眼泪珠子说掉就掉,滴答一下就砸到了傅凉的手背上。
傅凉立马低头吹了吹伤口,道:“下次在战场可不能再像今天真的鲁莽了。”
他想起之前亓官焯根本不顾他的话,直直的冲进了敌军的阵营里,青头愣子似的,喊都喊不回来。
幸好敌军那边早已逃跑,军营里并没有什么人,亓官焯也安然无恙。
“你这伤口本来很快就能恢复了,结果你今天那么鲁莽,导致你伤口撕裂,这下可好了。”傅凉冷笑,手下的力度也逐渐变大。
亓官焯没敢出声,他怕自己顶嘴反而让傅凉更加生气,只好尽量低着头说知错了。
傅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说:“进来。”他拿起外衣披上,一抬头就看到亓官焯一脸萎靡样,他有点惊讶:“又怎么了?”
“想跟阿凉说说话。”亓官焯的武功经过了傅凉的魔鬼训练,内力蹭蹭蹭的往上涨。如今来去无踪,跑来傅凉这也越加勤快了。
“你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反倒想来我这要跟我说话?胡闹。”
傅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
“我今天与父皇见面了。”亓官焯走过来,他熟练的拿过傅凉手上的长手巾,动作轻柔的为傅凉擦湿润的发尾。
“嗯,皇上怎么说?”傅凉自然而然的坐好,侧着头让亓官焯更方便擦头发。
亓官焯顿了顿,他嘴角上扬,笑道:“父皇给了我两样东西,他让我选择其中一样,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
“一幅长轩大师的万民图,还有一罐再普通不过的泥土。”
傅凉笑了:“这倒是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