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儿子考不上不从儿子身上找原因,反倒怪亲朋不帮忙,长辉这孩子若继续跟着胡氏到头来定是会毁的。
这些人既来了,那便是侯府的客人,元夫人安排了几间不大不小的院子,大房的人就挨个选院子入住。
这半个月内也闹出了些不愉快,一是胡氏的女儿打破了元涑嫁妆中的琉璃盏,二是叶氏的长子说元涑矫揉造作,出个嫁还有这么多事情。
不过好在,琉璃盏并非元涑心爱之物,叶氏长子的话元涑也不曾在意,浑然将这些人当做空气。
原先这两房的人是坐在一块用膳的,就因了这两件事,老夫人下令让刘三家的按照一贯的用度给大房那些人分开做一份,后来也就不坐在一桌用膳了。
大房老夫人自知没脸,私下里说了叶氏和胡氏几句,这一房老的老小的小,才静下来不再生事。
靖安侯府和定远侯府中都忙着备婚,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唯独一人因着这事茶饭不思,想起元涑要嫁给祁璟便来气。
这人也不是静北王,而是祁璟的大伯母管氏。自打官家下了那一道赐婚的圣旨,就将萧湛给软囚在了自己的王府,以免出来多生事端。
至于管氏,她如今人在屋内,却又不点一盏灯,只黑漆漆地坐着。
等靳妈妈进来点了灯,这才亮堂起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可要请个郎中来?”
管氏摆了摆手,一脸的死像,沉着声道:“这元家的姑娘未曾除去,反倒还嫁了进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靳妈妈倒了杯茶端到管氏面前,“当是何事呢,夫人不喜元家姑娘,如今她人要嫁过来,日后不是更好动手吗?”
管氏冷冷一笑,撇开了靳妈妈端着茶水的双手,无波无澜地道:“祁璟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出征也就罢了,偏偏又没出一点事情反而还收复了清、平两州一举成了官家跟前的红人。呵,瑞哥儿只不过比他虚两岁,正是他祁璟上阵杀敌的年纪,可如今当哥哥的满是荣誉,这个当弟弟的却像是一团活生生的烂泥,如何都扶不上墙。”
管氏愣了一愣,继续道:“靖安侯府这位姑娘也是个不好惹的,我单在她身上就折了多少兵?管氏、柳氏、元姝,还有咱们四房的林氏,可这位姑娘就似菩萨附身保护一般,丝毫都未曾受些伤损。这姑娘是个精明的主,日后就靠着祁瑞这不中用的,如何能夺爵!”管氏虽只说了四房夫人林氏,可整个四房不都是她用毁的棋子吗?
靳妈妈也愣了,这个做贴身的婆子不知规劝,反而火上浇油道:“大婚就在明日,夫人也别急,等她过了门,咱们走一步瞧一步便是了。”
“瞧,如何瞧?她正经的婆母活着呢,手上又有管家之权,凭我是什么大伯母,曾经的侯夫人,也越不过她陈氏去管这对新妇。”
靳妈妈道:“这点夫人安心便是,陈氏的药一直都在服,这药是慢性极毒的,左右不过两三年人就没了。如今听侯府中的人说了,陈氏身子越来越差,前几日去靖安侯府下聘的时候还是被人抬进去的,夫人大可去和其他几房的说一下,就说陈氏身子每况愈下恐再难管家,这管家之权不就又重新回到夫人手中了吗?”
说罢,靳妈妈重新端了茶盏送到管氏面前,管氏这回接了茶水,问道:“当真?”
“当真,奴婢何时骗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