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里此起彼伏的隐忍笑声逐渐扩大,可还没等变成豪放的全场大笑,就听教官厉声呵斥道:“都安静!再笑全体跑圈!”
整个队伍瞬间就静了。
无论是出于平视前方的硬性要求,还是出于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内心需求,阮眠都不可能抬头去看薄砚的脸。
但他却很清楚地知道,薄砚刚刚也笑了。
也许只是很淡很低的笑,但绝对是笑了。
因为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两人面对面站立,阮眠平视前方的时候,视线不偏不倚,对上的就是薄砚的喉结。
刚刚那个瞬间,阮眠清晰看到薄砚的喉结,上下轻微滑动了一下。
阮眠莫名就又开始走神。
他突然想起来,他直播时候只要一喝水,就总会有水友发弹幕,说他的喉结精致小巧,喝水时候轻微滚动,看起来又奶又可爱。
可现在再看薄砚的喉结,即便阮眠心底十万分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薄砚的喉结很好看,锋利而冷冽,跟“奶”,亦或“可爱”这种字眼绝对不沾边,相反,看一眼就会让人联想到某种野性十足的动物,是真的很酷。
阮眠心里顿时更不爽了。
这个讨厌鬼,究竟凭什么处处都这么酷哥?!
更关键的是,凭什么自己出糗,要正正好好,在这个讨厌鬼眼皮子底下?!
“怎么样?”教官的声音又突然响起,“看没看够?不够的话要不要再牵个手?”
阮眠正在心里自己跟自己生气,完全没想到教官竟然还会和他讲话,茫然间只听见了个“牵手”,他唰地转头看向教官,急得连什么军训规矩都忘了,“和谁牵手?我可不要跟他牵手!”
“这么站着都还走神,”教官冷笑一声,“我看你挺想的!”
这下可好,队伍里又开始窸窸窣窣一片,笑声憋都憋不住了。
毫不意外,阮眠又看见薄砚的喉结,滚了一下。
阮眠闭了闭眼,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一瞬间甚至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就给教官和薄砚两个人都套麻袋胖揍一顿的计划。
终于熬到教官吹了哨,间隔休息十分钟,阮眠扭头就要跑,却又被教官按住了。
“你这次不准休息,”教官表情严肃,“罚站十分钟军姿,站得好了,等下集合就能归队了。”
阮眠小小松了口气,一个人罚站也好过跟薄砚面对面!
因为休息只有十分钟,平时大多时候,大家都是除了需要喝水去卫生间的,就都原地坐下来休息,懒得动了。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一整个队伍,至少出来了一半的人,都是忍不住跑来围观阮眠的。
酷哥倒不怕被看,可因为这种理由被看,阮眠还是觉得太没面子,眉毛都敛在了一起。
可让阮眠觉得更没面子的是,薄砚竟然没休息,也没离开,甚至没坐下来,而是一动不动,还站在他身边。
阮眠之前转了个身,现在是侧对着薄砚,他趁教官不注意,没偏头,嘴唇动了动,语气不太好:“你什么意思?又没罚你。”
“嗯?”薄砚轻应一声,也配合着压低音量,小声回答,“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休息。”
这理由实在太过敷衍,直男阮眠都听不下去,他“哼”了一声,冲道:“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陪我罚站。”
“怎么能和我没关系?”薄砚很轻笑了一下,说得很坦然,“你是因为看我才被罚站的,我作为‘看’这个动词的宾语,当然要对主语负责。”
阮眠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瞬间升了上来,他凶道:“滚蛋!谁要你负责!”
谁知这句话话音刚落,教官又出现在了眼前,冲阮眠喊道:“罚站还讲话!是想去跑圈吗!”
阮眠:“......”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