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岚这丫头是铁了心的销声匿迹,一点消息都不敢往回传,一开始还把家里急得够呛,几个月不见她,竟也慢慢习惯了。
王江堇温声:“钰岚从小就胆子大,身手也不弱,能出什么事,就是贪玩了些,闹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切”,王稙舔着脸,擦了擦嘴角:“才不是呢,她就是看上人家欧阳公子了,在雁回就死皮赖脸的缠着,欧阳公子一走,她思念的不行,一转眼就为爱寻郎君去了……哎呦!”
后脑勺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司蔓菁瞪着他:“说什么呢!吃完看书去,外面这么乱,别像个废物一样。”
王稙:“……娘,我。”
“你什么你”,司蔓菁夺了他的碗:“你也别吃了,浪费。”
很好,王稙在心底把没良心的王钰岚诅咒了千万遍,有本事别回来。
天高海阔,他还没来得及出去看一眼,男人婆就偷偷跑了,他也想跑,可空有贼心没贼胆,更没王钰岚那一身同校场的兄弟比拼出来的武功。
王泽明在院子里消食,李宣然说他胃不好,吃完饭走走对身体好,王泽明罕见的听进去了,不知是不是心下烦躁,走走能让他静心。
王江堇从后面过来,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缓声:“爹,要不给南均去封信。”
王泽明眼尾堆积在一起,伴着光阴的穿梭,摇头:“去了不回,他们是早就忘了这个家,不去!”
“爹,你怎么就这般固执呢,明明想楚君想的紧,还不愿意妥协,你知道,安儿和楚君一起来了,现在不是在凉都城,我派人去见一面都行的。”
“不见”,王泽明快步往里面走,到了门槛处又停下步子,回头说:“安儿是我的孙女,至于其他人,我不认!”
王江堇无奈摇头,扯出一抹苦笑:“好好好,那我给咱们安儿去个信总该行吧?指不定你快要抱重孙了。”
犹记得当初得知穆安有了身孕的事,家里喜气洋了两日,尤其是王泽明,一边担心着,一边念叨。
王江崇现在还留在长陵,穆安被大凉世子带去了凉都城,自此便没了消息。
一说到这,王泽明就忧心忡忡,瞬间变了脸:“给安儿去个信,她身子不好,怎么还能从凉都城到莫干山呢?”
王江堇:“我这就去。”
从后院出来的李宣然刚好听到这句话,在墙角顿了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王灿跟过来,看她僵在原地。
“大嫂,想什么呢?”
“你安妹妹是什么时候到莫干山的?”
想了想,王灿一瘪嘴:“五六日前吧。”
“五六日了?”李宣然低声:“她如何经得起舟车劳顿,医者不自医,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王灿挑眉,贼眉鼠眼道:“大嫂,我想去看安妹妹。”
“胡说,这话要是让爷爷听了,你连门都别想出去,从雁回到十三部,莫干山是必经之道,危险重重,你别胡闹。”
王灿只好歇了声。
李宣然再三叮嘱他不许乱跑,这才回了屋子。
当日下午,王江堇便匆匆走了,第二日,大齐还是未有动作。
王江堇手持长枪,在漫天的风沙中伫立片刻,扬起了手中的枪,带着五千精兵往关外杀去。
同王家军斗智斗勇多年的兵匪,在这一刻,两方终将撕破脸皮,踏着关外的黄沙,开始了你死我活的角逐。
雁回不能无帅,王泽明重回军中,暂代防守之职。
四处抢夺,做那逍遥快活关大王的兵匪没想到王家军会突然袭击,数十股力量快速结合在一起,一直往沙兵道的方向打过去。
萧辞得了消息,面沉似水:“魏彪呢,提过来。”
魏彪还活着,就是有些虚弱,被严宽率人提到了萧辞面前,哭的稀里哗啦,鬓角两唑长毛都被泪打湿,脏兮兮拧在了一起。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王爷,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都打到我家门口了,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放了你?”萧辞俯眼看他,阴声:“放了你回去继续做你的二当家吗?”
“不敢,我回去就从良,你好好看看我,王爷我还有用”,魏彪知道,自己的价值一点一点被压榨干净了,一旦孤狼军开始冲锋,他就是祭沙兵道的第一条亡魂,急于一切的证明自己还有用,他连滚带爬道:“只要王爷不杀我,我同大当家多年兄弟,我们有的是交情,我能帮王爷说服大当家,我们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严宽又听不下去了,识相的往后站了站,默默翻了个白眼。
萧辞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幽声:“本王不傻。”
“……”魏彪嚎啕:“王爷你怎么不信我呢?沙兵道真的没大凉世子,大当家手里就那么点人,完全不是孤狼军的对手,王爷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杀啊。”
“没人还这么猖狂,本王都等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们大当家前来迎迎?”
“那是他胆小,不敢出来,王爷放我进去,我给王爷开城门。”
冷哼一声,萧辞凌厉的眉峰微微扬起,缓缓开口:“好。”
魏彪先是一愣,随后大喜盛望:“真……真的?”
给了他一脚,严宽说:“还不叩谢王爷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