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真是像。
“侯爷财大气粗,等您这些衣裳送来,我看我之前的那些就都可以扔了。”
眼前突然晃过之前苏照歌乱穿就出门的形容,叶轻舟默默想,扔了好,快扔吧。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叶轻舟伸手帮苏照歌稳住身子,马车外传进来个声音:“侯爷,陛下急召您入宫。”
叶轻舟敲了敲马车壁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跟马夫安排道:“我骑马走,老韩,务必将苏姑娘安安全全送到流风回雪楼,不必走正门,找个清净地方,避开人群。”
马夫在外面应是,叶轻舟又从紫檀桌下拿出一个盒子,一尺三寸长,苏照歌一看就眼前一亮。
“之前找到你的时候没找到刀,我猜是丢了。”叶轻舟把盒子打开,取出一柄刃锋笔直,刀刃漆黑的短刀递给她,两侧血槽极深,是柄气势狠厉的凶器:“但想必你身处诡谲,不能没有刀。这把长度应当与你之前的相仿,贴后背藏或绑在腿上都没问题。”
苏照歌道:“侯爷真是令人惊诧。”
衣裳首饰也罢了,送刀真是没想到。
叶轻舟一哂:“我还落下什么没准备好吗?”
“没有了。”苏照歌道:“很周到。”
叶轻舟点点头:“我也没什么旁的,苏姑娘日后如果有什么开销,看得上眼的小玩意儿,都从长宁侯府走账,不必替我省钱。”
苏照歌道:“好。”
马车在街边停了一下,叶轻舟下车,易听风就在街边等着。马夫将缰绳递给他们。
叶轻舟出门一般习惯马车旁另备两匹马,一起赶着,方便自己随时能弃车而走,接了缰绳,转头便和易听风打马离开,奔宫中去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叶轻舟问道。
“涉及宫帷密事,怪力乱神,属下也没探听完全。”易听风道。
“后宫的怪力乱神之事。”叶轻舟道:“巫蛊?哪朝哪代都有,该怎么处置都有旧例。不稀奇,不值得皇上急召我入宫,这次是有哪里不一样?”
“……侯爷思维敏捷。”易听风道:“昨日正午刘贵妃娘娘带人强行抄宫春熹殿,在夏嫔娘娘寝殿中翻出了诅咒贵妃娘娘的巫蛊之物,据说阴邪极甚,但属下未曾亲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本来只是后宫事,禀给皇后娘娘后当下就按例处置了夏嫔娘娘,夏嫔娘娘临去前言语诅咒贵妃,极其怨毒,皇上也没多在意。”
“夏嫔是小国贡女,贵妃却是门阀出身,又有荣宠又有孕在身,何苦这般折腾呢。”叶轻舟道:“然后。 ”
“本不算大事。”易听风低声道:“但今晨……贵妃暴毙了。”
“啊?”叶轻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人早有后手么,死因查出来了吗,中毒,还是……”
易听风却难得出言打断了他:“都不是,贵妃死状凄惨,完全不成人样,稍微一碰,皮肤下已经全是蛆虫。今晨圣上急宣老佟进宫,但是……”
叶轻舟接道:“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易听风默然,又道:“圣上同时宣了您和护国寺主持。”
贵妃出身高贵,又身怀有孕,死状如此凄惨,倘或传出去,只死一个夏嫔不足以平贵妃母家之愤,皇帝必须得给她们家交代。可夏嫔是属国贡女,去岁战事初停,为表交好之意才送了她来,第二年便闹出这种事情,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妃嫔便撕毁盟约?
而且贵妃真正的死因……皇帝自有其判断,如果同时宣了护国寺主持,就是真觉得此事并非完全的人力了。
叶轻舟心想,大麻烦事。
流风回雪楼。
不过几天没回来,苏照歌本来准备了一篇腹稿来应对兰姨可能的查问,没想到一进楼却觉得有些事不太对。
流风回雪楼不只有兰姨一个鸨母,兰姨主要掌管的是杀手生意,至于真正的青楼活计又有其他两个鸨母去做,只需要每天把进账与琐事报给兰姨听就可以了。但那两个人不涉及杀手生意,不知道关于杀手的一切事。
可今天兰姨竟然不在,流风回雪楼杀手和寻常的姑娘混在一起,往常总是一半一半在楼中活动,今天一回来,竟然所有的杀手都不见了,苏照歌心下称奇,再往上一找,兰姨竟然也不在。
在她不在流风回雪楼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苏照歌心想,忍着伤痛又向上找,终于在三楼,遇到了一个身型劲瘦的姑娘,面生,但向她行了一礼:“苏姑娘回来了,姑娘这边请。”
“叫我去哪?”苏照歌站住了,没动,淡淡问:“兰姨呢?”
“是楼主有请苏姑娘。”行礼的姑娘低眉敛目道:“至于苑兰,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