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吊桥效应(1 / 1)【凹凸乙女】恋情笔记首页

第五人格pa  有挪用并魔改了医生的推演故事    1.    格瑞从浴室里出来,随手扯过一条毛巾擦拭银发上残留的水痕,来不及擦干净的水珠顺着他的脸一路滑过他布满伤痕劲瘦精壮的上半身,最后濡湿在围在半腰上的浴巾上。    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壁炉里传出的火光勉强给冰凉的空间增添一丝暖意,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盯着木桌上平整摊开的一张纸——《庄园游戏参加协议书》    庄园游戏,顾名思义是在某个庄园举报的游戏。庄主以丰富的奖金为饵,邀请各种各样的人前来参与,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集体野餐或者联谊,而是稍有不慎便会送命的逃生游戏。    格瑞走近木桌,两指捏起了那张协议书,一字一顿地看协议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哪怕他已经牢记得一字不差。    格瑞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张协议书,或者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逃生游戏了。作为一个退役的雇佣兵,从战场回到平静日常的格瑞总觉得自己与生活格格不入,战场的枪林弹雨与晨鸟的早啼像两个大小不合的齿轮,无法咬合,难以转动,他渴求着平静的生活,却又厌烦过于平淡的人生,就在这时,他收到了第一份协议。    当时的格瑞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作为生活的调剂来说实在是太完美不过了,他想,即便这调剂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他拿起旁边放置的一只墨水笔,熟练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是非常漂亮的花体英文,像上等社会人写的那样。    2.    格瑞把自己的罩帽戴好,又往下扯了扯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他在长桌附近挑了个距离其他椅子较远的位置上坐下,抱着双臂暗中观察自己的队友。    一个抿着嘴擦拭墨绿色工具箱的草帽女孩,大概是个园艺人、一个反复整理衬衫领子和暗红领带的男性,应该是个文字工作者、最后是一个十指相扣放置胸前不停祷告的年轻女性,她的桌前放了一支灌满的注射器,八成是个医生,大抵都是第一次参加游戏。    或许在这一场游戏里,格瑞就能找到自己所缺失的东西,以后便再也不参与这种违/法危险的东西。    他没有多理会其他人抛来的打量目光,闭上眼假寐,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交锋作全面的准备。    不久后四人蒙着眼分别被带到不同的地方,根据四周的建筑物估摸着地图是个废弃的医院,当破旧的钟声响彻灰暗的天空,四人心情各异,同时将遮蔽视线的布料拿下。    ——游戏正式开始。    3.    生存者主要任务是四人一起合作,解开五台密码机得到大门密码,最后在大门处输入密码,从而逃生,如果队友全灭,那就只能满地图找地窖逃出庄园。    如果幸运的话,直到打开大门都不会和监管者碰面,顺顺利利逃出生天这种事格瑞不是没有碰到,当然开局一分钟队友就灭了一半这种情况,虽然不科学但也确实在他身边发生过,好在他和剩下的那名慈善家配合默契,两人才勉强逃生。    格瑞捏了捏鼻梁,他不求极速通关,只是希望不要闹出太多人命。    他抬头寻找密码机特有的记号,用最快的速度奔向距离他最近的机器。格瑞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台密码机的人,证据就是那个医生已经半弯着腰先他一步开始解密了。    他一边为队友的高效率暗自松一口气,一边靠近医生打算和她一起解密,格瑞刚把手搭上密码机冰冷的外壳,一股电流便顺着机身流进他整个身体,伴随着同时响起的刺耳爆炸声,格瑞先意识到是医生解密失误了,之后迅速从某个方向传来的越来越大的脚步声告诉他,监管者来了。    爆炸声在寂静的医院里简直就是在醒目不过的指示标,监管者不来格瑞反而会觉得不对劲,他看了一眼医生示意她赶紧逃跑,但对方始终咬着唇不肯离开那台解了大半的密码机。    贪心不足蛇吞象,为了保全大局格瑞索性强硬扼住医生的手腕,将她拖到了附近一处被杂草隐蔽的墙角躲了起来。    监管者姗姗来迟,巨大的刀刃拖在地上与石块碰撞出细小的火花,刃面与底面摩擦出的声音使人感受到一种惊人的重量感。没有看见生存者的身影似乎使他非常恼怒,来来回回在附近转了几圈都不愿离开。    医生起初还能保持冷静安分躲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监管者的靠近,沉在心头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开始无可抑制地颤抖,开始发出含糊的哽咽和泣音。    格瑞叹了一口气,伸手绕过她的后脑轻轻覆住对方的嘴,同时将她拉近自己,缩小两人占的位置,好让他们能被杂草更好的遮盖。    这么做的成效立竿见影,医生清醒过来努力减少自己发出的一切声音,也配合格瑞顺着他的力道和对方靠的更近。她身上甜蜜香气和微寒的空气混合在一起,一瞬间让身经百战的格瑞微微失神,他努力定了定心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徘徊的监管者身上。    4.    不知过了多久,监管者终于离开,医生轻轻扯扯他的袖子,格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捂着对方的嘴。    “实在是…太感谢了。”医生揉揉眼角,慢慢站起来,“如果没有您我刚刚一定会被抓到的。”    “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游戏?”格瑞也站起身来,压低声音与对方交谈。    “我…”医生搓搓手臂,橡胶手套带来的凉意使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诊所遇到了大麻烦,没有这笔钱就…周转不开。”    急需金钱的对象永远是庄主最欢迎的对象,格瑞暗道这又是一个被抓住弱点的可怜人,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与对方并没有任何不同。    “你到医院二楼去吧。”格瑞两手插进上衣口袋,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高大的建筑物,“那里有台密码机,位置相对比较安全。”    医生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表示自己的诚挚谢意,她将散乱的发拢好,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两眼皎皎如月,唇若朱红点丹,依旧泛着红和水光的眼睛让格瑞联想到纯良可欺的草食小动物。    “您人真好。”她微微俯身对着格瑞鞠了一躬。    5.    佣兵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呢!    你丝毫没有发了好人卡的意识,一边想一边顺着破旧的木楼梯走上医院二楼,果不其然在手术室里发现了密码机,脚下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你全神贯注于手上的解密,同时又警觉着身后的情况,一惊一乍之间居然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汗。你抹了一把额头,扔下已经完成的密码机,握紧注满镇定剂的注射器走下二楼。    自己参加游戏的初衷就是为了钱,这一点不假,诊所出了问题周转不开也是真的,你对佣兵一概而过的说辞只是稍微掩盖了一些自己不愿被别人发现的事实罢了。    自己仅有的小小诊所因为一次失误导致一名妇女死于非命,沸沸扬扬的医/患纠纷越闹越大,到最后演变到家喻户晓的可怕局面。尽管听上去非常残酷,但是对于你们这一类医疗工作者来说,哪怕是一次小小的错误,也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泼油漆、高声咒骂、谣言,你受够了日复一日的闹剧,最终还是违反了自己为病家谋福的誓词,阴暗面瞬间侵蚀了你的心灵,你却反倒松了一口气。    毕竟,破坏永远比创造更加轻松,不是吗?    你想要在这个冷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只能变得冷酷又贪婪,变得越来越恶劣,越来越与初衷背道相驰。    可你却不愿意在同样参加游戏的队友面前暴露最不堪的那一面,或许是因为被救了一命,你对那个退役的雇佣兵充满了未知的特别好感,你不知道自己具体想怎么做,但你希望能在他面前始终保持一个善良简单的小医生形象。    还真是虚伪得不行,你在内心唾弃自己。    6.    就是这么不讲理又莫名其妙的,格瑞被送上了狂欢之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格瑞心态良好,觉得这是自己不好好过生活成天搞事的报应来了,队友都距离自己很远,监管者又贴面守尸,他并不打算挣扎,安分摸着椅子发霉的扶手发呆。    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格瑞细数自己的人生历程,不由被自己空白的回忆吓了一跳,他仿佛是一个专为战争而生的机器,剔除子弹和鲜血后便再也没有独立的成分。    眼看着狂欢之椅准备启动,监管者满意地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就连格瑞都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的下一秒,他看到医生从不远处的护栏下闪出来,千钧一发眼疾手快拆除了绑住他的荆棘。    没人救等死是一回事,有人救重获新生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近乎是落地的一瞬间,巨大的求生欲便推动着格瑞的双腿快速移动,两人默契地挑了不同的方向,将被监管者发现并追踪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格瑞回头看了一眼,医生正在翻过一堵半高的围墙,看方向似乎是想回医院,白色裙摆染了点泥灰,纯蓝的短款披风也被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她纤细瘦弱的身体看上去不堪一击,鹿一般灵动的曲线却又蕴藏着独属于女性的美感与生命力。    直到医生的身影彻底消失,格瑞这才翻过一块厚重的木板,扭头离去。    7.    园丁拆除了狂欢之椅上的最后一根钢丝,将小巧的工具箱啪的一声合上,走近你身边帮你解密码,因为之前被监管者打中了一次,小姑娘走路有些踉跄。    你记得医院二楼还有一些没拆开的纱布,索性将她的胳膊扛上自己的肩,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回了医院。    “你觉得我们可以活着出去吗?”园丁看着你帮她一圈一圈缠上纱布,皱起了好看的眉。    “那当然。”你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将注射器针头对准她手肘内部淡青色的血管,一点一点地将镇定剂推入。    “敌寡我众,地图也很大,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退役的士兵。”    你的眼前突地闪过佣兵挺拔的身影,银色的发和无悲无喜的淡紫眼瞳,手不知不觉抚上微张的唇,仿佛那上面还有佣兵残留的温度。    “嘿,医生小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早已开始四处搜索的园丁在倒塌的书架旁捡起一本保存得比较完好的书籍,她拍了拍书面的灰尘,努力分辨着有些模糊破损的标题,“这叫……《希波克拉底誓言》。”    你心下一惊。    似乎是不愿放过这短暂的闲暇时间,园丁已经开始饶有兴趣地翻阅这本书籍。    “余愿尽己之能力与判断力之所及,恪守为病假谋福之信条,并避免一切堕落害人之败行。”    你放下手中抽取了一半的镇定剂原液起身向她走去。    “余必不以毒物药品给予他人,并不做此项之指导,虽人请求亦必不予之。”    短跟白皮鞋在木板上发出哒哒的悦耳声音,你像是忘记了这声音会将监管者吸引来,你不停放快走路的速度。    “尤不为妇人…”    你将手覆盖在书上,阻住园丁的视线,她疑惑地抬起头,对上你笑意盈盈的脸。让她觉得最不寒而战的是,医生小姐明明笑着,那对琉璃似的瞳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暗潭,无声警告着人们不许探测、不许深究。    “我们,准备好了就快走吧?”    “嗯…哦、哦…”园丁摇头甩去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捡起工具箱跟上你的脚步。    8.    格瑞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这次的监管者强得离谱,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挥着大刀用力砍中,接着被送上狂欢之椅。    第二件事就是无论他在哪里被送上狂欢之椅,那个医生总会在倒计时快结束的时候冲出来将他救走,甚至让他产生了只要自己坚持得够久就绝对能被救的潜意识想法。    几次三番后监管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刀挥得更凶,人抓得更勤,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拦住医生救人的步伐。监管者似乎认定了他就是那个捣乱的元凶,将格瑞的大名用力写在了自己针对名单上的第一位。    格瑞一面为医生飞快成长的勇气与果敢自叹不如,一面埋怨自己的失误,在又一次得到医生的救助后,他索性直接开口示意对方放弃自己。    “你也看到了,”格瑞被她搀扶走向一处隐蔽的废墟,对着正在排出注射器内残留空气的医生道,“我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适合参加游戏,如果下次你再来,搞不好会把自己送掉。”    医生左手拇指绷紧格瑞的皮肤,右手持稳注射器 ,针头斜面向上刺入皮下再沿静脉方向潜行刺入。手法熟练,看上去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厉害家伙。    “不行。”医生收回了注射器,打算再次回医院二楼补充,“怎么说我也是个医生,见死不救这种事情,请不要让它在我眼皮底下发生好吗?”    这句话仿佛能帮你找回许多被抛弃掉的东西,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你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医科学校毕业的那一天,校长握着你的手说你一定可以成为你希望的那个样子,而你也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久违的、快要被身体遗忘了的情绪潮水一般涌进心潮,你一直被紧压束缚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这种感觉并不赖,你得承认。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    9.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你用手指弹了弹注射器针头。    “只剩一台密码机了,抓紧时间,破译后逃生。”    “那我…”一阵划破庄园寂静的女性尖叫如带着倒刺的兽爪一般狠狠挠在你们心上,两人近乎是在这尖叫响起的同时便意识到园丁被抓住了,你反射性转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撒腿就想跑,慢你一步的格瑞猛上前抓住了你的胳膊。    “别救了!那边就有一台密码机,我们破译完就可以出去了。”格瑞语气冷静得吓人,双眼一眨不眨与你对视。    “明明都走到了终点线前,又掉头踩上一脚泥,很有意思吗?”    “我…”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你不应拒绝,也不想拒绝,你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去听对方的,破译完密码就逃走,然后去领奖金快快乐乐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但脚却始终迈不动一步。    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像在和自己作斗争。    “善良是好事。”格瑞松开了手侧过身露出了不远处那一台密码机,似乎是电路受损,顶端特殊的淡黄图样正断断续续地闪着光,即使微弱,却足够照亮每一个生存者侥幸的心。    “但如果是在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情况下,我宁愿不善良。”    格瑞无言看着医生踌躇不定了好一会儿,最终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笑笑,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格瑞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抉择。    “佣兵先生。”像两人第一次遇见那样,你嘴角上扬,点绛抿唇,笑得粉蝶惹春,繁花绽骨,声音轻轻柔柔,让人瞬间如临江南梦中不知身是客,迷失在你皓月一般的流光眸子里。    “我是个医生。”你摁着被风吹动的护士帽,对他朗朗道。    “我也没权利干扰你的选择。”格瑞两手在腿上拍了拍,似作妥协,就在你以为他会转头走向密码机的时候,他再度上前,并牵住了你的手。    “佣兵…先生?”    “走吧。”他低头看你,“去救那个园丁。”    10.    救援计划并不顺利。    按照格瑞给出的建议,你们本打算先由战斗经验丰富的格瑞将监管者引开,你再趁机上前解救园丁。但监管者似乎从中看出了猫腻,无论格瑞如何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挑衅监管者,对方始终只是试探性地挥几下刀刃,始终不离开椅子五步远安然守尸,让躲在不远处伺机而动的你毫无下手的机会。    椅子上的园丁已经快到了极限,眼看着你们的努力即将功亏一篑,格瑞突然冲上去发动了随身携带的钢铁护肘,以巨大的冲刺速度撞歪了举着刀的监管者。而你趁机上前,一边嘱咐园丁从椅子上下来后马上跑一边拆除座椅上的束缚。    园丁落地的一瞬间,你被一股巨力掀翻,整个人囫囵着撞去了墙角,狠狠撞翻了放在地上的暗红长箱,额角猛地磕上巷子的四方棱角,发出一声闷响,箱子里的东西零碎洒了一地,深红的血液从你的发间蜿蜒流出,监管者怒吼着将刀刃对着你高高举起,锋利的刃面在空中闪着惨白的光。你甚至没有时间确定园丁是否安全撤离,死亡的利爪便逼到了你喉前。    糟得不行。    格瑞想故技重施利用冲力转翻监管者,后者却像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在格瑞跃到空中时便一个肘击重重招呼到他的腹部。惨烈的力量差将格瑞击飞,也成功刷了仇恨值让监管者调转目标,而格瑞已经没有再次逃跑的时间,他匍匐在地,平静等待着一切结束的那个瞬间。    “嘭——”    监管者巨大的身形晃了两下,陷入眩晕,用以支撑身体的刀刃深深插入地面,你握着从箱子里翻出的枪具的手仍在颤抖,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你两只手连带着肩膀都痛得不行。枪里一共填了两颗子弹,见监管者似有苏醒的迹象,你连忙瞄准他的背补了一发。    格瑞撑起身子跑来,将站立不能的你抱起迅速离开现场,你靠在他胸腔前大口大口地喘气,拽住他胸襟的衣服,“回、医院二楼!”    他低头看了你一眼,没有任何的疑惑和质问,格瑞干脆利落调转了方向直奔医院。    11.    已经板扎好了的格瑞坐在掉了一大块椅背的椅子上看你在储物柜里翻翻捡捡,勉强搜出的几卷能用的绷带和医用胶布整齐码在你身后的木地板上,房间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你也没想着找话题,专心顾着忙活自己额角的伤口。    “希波克拉底誓言。”格瑞突然出声,你回头看他,他手里端正摆着的赫然是之前园丁发现的那本书,他语气波澜不惊娓娓道来,“我虽然对医学知之甚少,但还是知道这是每一个医学生在学医之前要立下的誓言。”    “你有遵守吗?”格瑞抬起头来看你。    “莉迪亚琼斯医生?”    你的脑子一片空白,绷带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转来转去,把发黄的布料咕噜噜滚了一地,你的表情让格瑞联想到一个词,如临大敌。    “你…知道、我?”你呆滞地站着,一动也不能动,两颗缩紧的瞳孔里尽是惊惧。    “本人不恰巧刚好看到了你的通缉令,直到刚刚才想起来。你要知道,退役的家伙总是对这些东西很敏感的。”格瑞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手一甩便不知把书扔去了什么地方,“而且你可上过新闻呢,了不起的义诊大夫。”    “报道上说,琼斯医生为女性顾客提供私密的医疗服务,某妇人在莉迪亚琼斯诊所接受了非法手术,手术途中医生抛下病人离开了诊所,从此便音讯全无。”格瑞从椅子上站起来,“原来你来了这里。”    “余愿尽己之能力与判断力之所及,恪守为病假谋福之信条,并避免一切堕落害人之败行。”    “余必不以毒物药品给予他人,并不做此项之指导,虽人请求亦必不予之。”    “以及,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    格瑞一步一步与你靠得越来越近,摘下罩帽附在你耳边喃喃,语气宛如絮叨家常,对你而言却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你做到了吗?琼斯医生。”    12.    “我也…不希望最后变成这样…”    “没有谁会放着舒舒坦坦的日子不过,闲来无事将自己逼到风口浪尖的。”你如同被放掉了用以填充体内的气体,垮下来跌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毕业后我立刻动用全部积蓄,用化名开了一家小诊所,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一切并没有按照我规划好的路线前进,诊所长时间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沦落到血本无归的结局,无奈只能打破当年自己的誓言,开始为妇人做堕胎。”    “这个决策确实让我在短期内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多妇人需要这种服务。”护士帽从头上被蹭下来,你只是看了它一眼就又转开了视线,任由护士帽掉在满地灰尘中,“如果不是后来闹出了人命,说不定我的诊所会在某种程度上大名远扬呢…”    你抬起头看他。    “佣兵先生,你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糟糕的家伙吧?”    “有时候面对生活的困难,你不得不妥协。”格瑞蹲下来捡起了护士帽,轻轻拍去帽上附着的灰,“可妥协并不意味着放弃,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需要拿到给病患的那笔赔偿金吧?”    他弯下腰,将护士帽端端正正给你戴上。    “接触的时间太少,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我所看到的你,是一个能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优秀医生。”格瑞见你一直盯着他的脸,停顿一下转开了头,“我不是很会说这种话,但我觉得你其实很厉害。”    “…谢谢,已经足够了。”你用手指抹了一把发酸的眼睛,两手覆上了纯白的护士帽,接触到的恰恰好是格瑞刚刚碰过的地方。    “真的,非常感谢。”    13.    在这个时候团队力量的重要性就能得到体现了,在你们各干各事儿时,团队里的律师已经默默无闻将剩下的密码机处理完毕甚至很贴心地打开了两扇密码门,好让你和格瑞从医院遗址出来后只需一鼓作气跑出大门就能成功逃生达成HE。    这样的结局非常好,你打开装满现金的黑色手提箱,清点了一遍钱数后心满意足地合上箱盖。律师早已消失在你们的视野,园丁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用力抱了一下你,随后对安静站在你身旁等车的格瑞鞠躬表示感谢,像个乖孩子一般全套做完才踏上了回程的列车,一时间只剩下你和格瑞两人面面相觑。    格瑞的视线从你身上慢慢转移到手提箱,又从手提箱上转了回来,他沉思了片刻,索性将自己的手提箱交到你手中。    “佣兵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赶忙将他的箱子推回去,“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能拿!”    “我不缺钱。你回去后多的是要用钱的地方,有备无患。”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实在不肯接受的话,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你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对他道谢,但多说几句总是好的。在自己的列车轰鸣而来的前一刻,你生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你扯住格瑞的罩帽下端,踮脚在他侧脸靠近嘴角的位置印下一吻,带着些凉意却让人感到意外温暖的触觉慢慢蔓延。    明明前不久连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都分不清,这一刻却能如此清晰地刻画在你心上。    “有缘再见,佣兵先生。”    格瑞看着那辆载着你的列车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他捂住脸,缠在腕上的绷带晕满了红色的斑点,未被露指手套包裹的指关节染着一小片淡淡的红色,他后知后觉想起这是医生嘴上抹的口红。他大概找到自己所缺失的东西了,格瑞将那只手合拢,在其上轻轻落下一吻。    “有缘再见。”    14.    那个逃生游戏似乎是你命运的转运点,回去之后一切有待处理的麻烦事情都顺利得出乎你的意料,病患家属痛快地接受了那笔巨额赔偿金,而你也用剩下的钱将诊所的名声打了出去,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那惊心动魄的游戏渐渐淡出你的生活,有时在突然醒来的午间小息,你甚至会觉得那都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可每当看到墙角并排摆放的那两个手提箱,你又会朦胧地回忆起庄园里模糊的风模糊的温度模糊的光,还有模糊的那个影影绰绰的高挑身影以及那个不模糊的吻。    唉你别想了就当这是一场梦吧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再发生了,你两指压着鼻梁示意刚从外边回来的助手把下午的预约名单报一下。    “下午第一个预约在20分钟后,但我刚刚看到预约的客人已经到了。”助手在能清晰看到外面走廊的窗户边探头探脑,“要请客人进来吗?”    “请吧,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提前来…”你站起来转身套上了白大褂,一回头却被突然出现在门边的银发佣兵吓得魂飞魄散。    “佣、佣兵先生?!”你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在这里??”    “我只是想来问问。”格瑞拉开了你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淡紫的瞳孔将你整个人都映入其中,“如果有人欠了你一整箱子钱,那你该怎么办?”    你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巨大的意外和惊喜在你胸口炸开,化成软绵绵的一大团甜甜地融化在心里,你曲着食指抵上唇,笑得是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    “那你只能让那个欠钱的人留下联系方式,以后再慢慢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