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疯了多久。
周靳言看着自己上本身一大片的痕迹,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膝盖里开始了新一轮的事后羞耻。
结果越想越挫火,周靳言抬头,看到桌边的手机已经绕着床头柜开始转圈圈了,便拿起来接了电话:“喂。”
这声音这么哑?!
周靳言都不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
“大哥几点了?”何邵在对面一边敲键盘一边翻白眼,“还有你这声音这怎么回事?!”
“刚起来没喝水呢,嗓子不舒服。”周靳言随便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想起来去拿件衣服,结果下床的动作牵连到一连串肌肉连锁反应,疼得他差点骂脏字,“你等一下。”
背后突然传来很低很低的笑声。
周靳言回头,见祁臻已经坐起身来看着他了。
顺便还看见了这个人的口型。
“把衣服穿上,不然我会很想吻你。”
要不是手臂没劲,周靳言真能一抱枕呼他脸上。
“你先说。”他从掉了满地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睡衣,套在身上,遮掉了大部分的印子,又躺回床边,“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哑。”
这话让昨晚辛苦耕耘的祁老板感到极度不适,心情非常不美丽。
这是在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怎么醒了?”祁臻眼皮子一跳,闷声把人环得更紧,胸口贴着他的后背,亲吻他肩头上的红痕,又亲了亲他的后脖颈,“醒了都不来亲我,怎么回事。”
“什么?”周靳言皱起眉,转过身子,手指捂着手机的扬声器朝祁臻比了个口型,“你等一下。”
“哦。”祁臻蔫不拉几地答应着,坐起身来从地上捡了条裤子随便往身上一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用完就扔呢。”
周靳言瞪他一眼。
祁臻微微摊开手,朝他做出个无辜的神情。
周靳言没再搭理他,寻思着这位少爷爱咋地咋地吧,您爱干啥干啥您别打扰我就行,又继续垂头去和何邵讲事情了:“何邵你继续说。”
“你先告诉我刚刚你身边那个人是不是祁臻。”何邵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他,我们再进行下一个话题。”
周靳言翻了个白眼。
这都一天天的什么人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何邵声音跟开了免提一样,祁臻耳力太好,走过去拿起周靳言的手机,“找你爹什么事?”
“你滚你个流氓!!”何邵的声音立刻嘶吼起来,祁臻把手机拿远了点都能听见那边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祁臻你是个畜生吧!”
祁臻:???????
“我畜生个屁,你家谢子炀不畜生?”祁臻坐在床边,一手搂着周靳言,一手开了免提反问回去,“谁前几次早八跟我说腰疼起不来的?”
“那他也好歹起来了啊。”电话对面另一个声音传来,是谢子炀的,“祁老板,我再怎么着,我也是能让他起来去上课的啊。而且靳言可是咱们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你仔细想想,你还忍心,你下的去手么。”
不过也确实。
周靳言的生日和这几个人比,那确实是小一点。
尤其和祁臻比,他快比祁臻小一年了。
“行了你闭嘴吧。”周靳言听不下去,及时打住了对面那俩不正经的话头,“何邵你刚才跟我说咱们高一的班还要弄同学聚会,聚啥?”
“嗨,那不是下个月么。”何邵抓了抓头发,谢子炀给他顺了顺毛,“祁老板,你的好大儿方瑞瑞,问我,下个月班里要聚会,您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哦对了,他说你要是有对象的话先问问家里人愿不愿意。”
“等一下,方瑞是怎么知道祁臻有对象的?”周靳言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祁臻,“你不要告诉我祁臻又惹事了。”
“建议您看看朋友圈。”何邵痛心疾首,“祁臻,你知道你这种在朋友圈秀戒指的行为是非常可耻的么。”
“我不觉得。”祁老板非常坦荡地回答,“你跟方瑞那边先说我可以去,但我确实,得问一下我对象他去不去。”
“那行,那我先跟他说。靳言,你要是想来就来,不想来的话就不来,没事,有我们呢,祁臻也不会跑。”何邵吸了口气,在电话里面说道,“不过我觉得,你来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你先去同学群里冒个泡好了。”
“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周靳言把手机拿回来,打开微信看到的就是满屏的消息,“我不跟你说了怎么这么多消息。”
何邵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周靳言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祁臻,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周靳言为了给他显示这个戒指,直接把手机拍到他眼前,“这是什么,然后这个朋友圈,又是怎么回事?”
祁臻模样活像个纨绔,坏笑着把他的手机拿开,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鼻尖贴着鼻尖,嘴唇几乎是能吻到的距离:“给你买的,怎么了?”
气息烧得周靳言耳根烫。
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变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素戒。他拿起其中一枚,语气温柔:“给。”
铂金素圈并不是普通的圆,而是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其中一面镶着一排碎钻,每一粒都被精细地切割成了好几十个瓣面,凌乱却不失美感,内圈还写着周靳言的英文名和生日,旁边的纹理也有讲究,画了一朵很小的玫瑰。
很显然,这是给周靳言的。
周靳言根本无暇去想祁臻哪来的时间弄这些东西,只是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喉头仿佛被堵住了一样,泪腺也有点不舒服,隐约有点想哭的趋势。
“生日礼物,答应你的。”祁臻笑着,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到周靳言手指上,大小刚刚好,他嘴角不由得扬了一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周靳言忽然很想哭,也忽然有点说不出话。
但到这个时候,骨子里的恐惧感依然在作祟,让他没办法这么直接地表达他的感情。
“祁臻,你知道吗。”
他尽力把这句话说得很有威胁性,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离开祁臻似的。
“你要是给我戴上这个戒指,那可就一辈子,都摘不掉了。”周靳言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抓着祁臻的手,给他戴在了指尖上,“想好了?”
祁臻嘴角微微一挑,被抓着的手一勾,戒指顺着周靳言指尖的力道就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你觉得我会怕吗?”
两枚戒指在阳光下,光线交织在一起,像是流动的彩虹。
“我觉得你不怕。”周靳言的眉毛弯成漂亮的月牙,他仰头,颈部拉出一条漂亮的线,亲了亲祁臻的下巴,狡猾的小狐狸在心爱之人面前卸下所有伪装,“那我也不怕。”
“这么多年,只有你对我好过。”他说着,眸子里的光淡下去,安静了好一会,“别人对我都没有这么好,只有你一个人,真的对我好过。”
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甚至我的亲人。
只有你,真正地把我放在心上过。
“祁臻。”周靳言低着头,看祁臻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我只有你了。”
“所以,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啊。”他往前蹭了蹭,唇角微微向上翘,“不然,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
但是只有周靳言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心口究竟有多空。
祁臻也知道。
他看着周靳言,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这么可爱。
怎么能这么好,这么乖。
他是多有福气,才会让周靳言这么无条件地信任他,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
“那以后,你就属于我了。”祁臻声音有点哑,勾着他的腰把他搂在怀里,低下头去蹭他的鼻尖,“我也属于你了,行么。”
周靳言仰着头看眼前的男人,抿唇露出一个浅笑。祁臻这张脸真的是帅得惨绝人寰,连这个自下而上,这么毁颜值的角度都扛得住,还能这么好看:“好啊。”
他抬手,指尖轻轻刮了刮祁臻的下巴,戒指在阳光下,光线流转,宛如银色的海浪,映在两个人眼底:“祁臻,你跟我讲讲,我十八岁的礼物是什么,你还没给我呢。”
“那个礼物盒里是瓶香水,你要是想要,以后给你买更好的。”祁臻圈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悬在他头顶,拦着他的腰把人拖回来,“不过,你昨晚上已经把你的十八岁礼物拆了个干干净净,自己知道这事么。”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这个礼物,够不够有诚意?”祁臻高大的身躯从后面拥着他,把他整个人都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打包送你,拒绝退货。”
许久,他听见怀里人低低的笑声。
周靳言转过身子,看着祁臻,眼里闪着流动的水波,像极了夜幕里的流星划过天际。
“我不相信爱情,但我相信你。”
靳言说得对啊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