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脚步一慢,随即又恢复了迅速:“他能调动这么多人,能将乌镇整个一条怀玉街都清空,没有一个百姓敢说什么,恐怕”
容挽辞久在皇室,这时也立马反应过来:“是明祈皇室?是明祈皇帝?!”
“明祈一直是太后掌权,想不到这些年这位明祈的天子,竟也渐渐夺回权位了。”沈落感慨着,脚下的动作却不慢。
两人走了没多久,头顶上却是传来了动静,果不其然,她们已经被傅宸的人发现了。
因是在牢房中凭空消失了,守卫们也不是傻子,查探了一番,最终还是发觉了地下的河道。
不过那些守卫有句话倒是说得对,这地方应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因为这河道连接城中排污的废水,实在臭味难闻,也不知那南戎公主那般娇弱,是怎么能从这种鬼地方逃出去的。
下了地下河道,里头的路便四通八达起来,也因此给沈落和容挽辞争取了些时间,从地牢下头逃了出去。
因出河道的时候发现城中戒严,两人想从城门出去是不大可能了,便又回到了河道,打算从河道直接出城,再从陆路离开明祈。
这想法是极好的,容挽辞相信沈落,即便是在污浊的河道里头赶路,她的表现也是十分淡定,只是她未发现,沈落的面色并无丝毫的轻松。
地牢是逃出来了,但傅宸为人谨慎小心,她不过是凭借风铃草那股一般人闻不到的味道才有了这般侥幸,但接下来的路,只怕就没有侥幸了。
果不其然,离开了地牢后,上头有人大肆搜查,河道里头也未能幸免,也是一路有人追查,沈落遇上一些,人不多,便全杀了,没有暴露踪迹。
傅宸得到了消息,将离开乌镇不远的几处河道出口都派人守着了,又从出口派人进去,一路搜寻。
这回他是下了杀令的。
沈落果然是不能为自己所用。
一边带着容挽辞往外头逃,一边对付遭遇的明祈人,沈落好不容易快到了出口,却是发现外头已经有傅宸的人等着了。
她只好又带着容挽辞躲进了河道里,利用河道复杂的地形,这才躲过了这么多人的围剿。
两人在河道里头躲着,容挽辞逃了一路,这会儿也明白了沈落之所以这么艰辛,受了这么多伤,其实是因为自己。
那些明祈人压根不冲着沈落,而是冲着自己。
每每为了保护自己,阿落才总是中招。
容挽辞看了一眼沈落身上的伤痕,她通身的黑衣,自是看不出明显的血渍,可是衣裳上头那一道道被刀刃拉开的口子,看着就可怖。
浑身上下,沈落的衣裳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她的脸色也白得渗人,这会儿在地上只做了片刻,身下已经有了一小摊的血水。
察觉到容挽辞看着自己的目光,沈落笑着冲她摇摇头:“不碍事的公主。”
容挽辞点点头,却是猛然咬紧了牙关。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以前在南戎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护着自己,哪怕受了伤,也总是云淡风轻地朝她笑,说:“公主别担心,不碍事的。”
“阿落”容挽辞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
“嗯,我在。”沈落应一声,仍是笑着:“别担心,这河道错综复杂,等我稍事休息,一会儿我带你杀出去,定护你周全。”
“我信你。”容挽辞也笑笑,等着沈落休息。
她就那么看着沈落,看着她调整内息,最后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