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月起个大早,匆匆洗漱,方一出静心院就看到早已在外等候的杨远。心中思量也难怪,毕竟五十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他定然比自己还要着急。
来到方物司总阁的院落,二人推门而入。院中有不少弟子正在做工忙活,沈月一眼就看到在内堂之中的卓飞华,正教导着几个弟子干活。连忙出声呼唤。
卓飞华看到二人,走出相迎。待沈月说明来意,卓飞华一脸诧异,皱着眉问:“什么黄金?为何我从未听过此事。”
沈月的心咯噔一沉,仍不愿放弃追问道:“会否上交时乃由其他弟子代劳接收,因此卓总管才不知道。”
卓飞华摇头道:“不该如此,尤其是如此巨大的数目,定是要知会给我的。”虽然话这么说,但为防万一,她还是唤来了执事弟子,取来仓物录册仔细查看一番,最终摇头告知,并无任何有关黄金的备案。
沈月哑然无语,她万料不到糟白浪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敢私吞那笔金子。一想到这个无赖昨夜还打伤了杨远,所作所为实已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此时一股怒火从心底燃烧起来。
卓飞华看她面色不善,问道:“沈月,是不是搞错了?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五十两黄金,这么多钱哪来的?。”
“当然没有搞错。。”沈月有些急道:“那些都是杨远哥哥的钱。而且。。我是亲眼见到的。”
卓飞华一听,对立于一旁的杨远微微上下打量,挑眉道:“原来是杨少侠的钱财,好阔绰的手笔。想来少侠流落江湖这些年,必是找到了不少生财之道吧。”
杨远听她语气大有调侃,不敢接口,只道:“哪里哪里。”说话时头也不敢抬。
“是糟白浪。。”沈月语气笃定道:“就是他,卓总管,那些金子一定是被他私吞不知去了哪里。。。”遂将那一日卓世奇如何发现了黄金,众人又如何经过商议决定让糟白浪上缴方物司等过程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事必须要着落在姓糟的身上,卓总管,请你报告老宫主也好,或是直接找糟白浪也成,让他一定要把钱还给杨远哥哥才行。”
说到这,沈月忽见卓飞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小心问道:“卓总管,这事你不会不管吧?”
卓飞华叹口气道:“沈月,我了解你,自然也相信你。可。。。可要说五十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我总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去逼糟白浪交出来。就算你告到老宫主那儿,也一样要有证据不是。虽然糟先生平日里的为人行止确实口碑不佳,但既无证据,也不能将什么坏事都砸到他头上对不对。就算现在我去找他,也一样没法子逼他交出任何东西。”
从方物司出来,沈月颇为气沮,她见杨远亦是一言不发,问道:“杨远哥哥,我有一事不明,你别见怪。”
“自然不怪,你问吧。”杨远道。
“你为了躲避仇杀亡命天涯,流落江湖十几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财,又为何不随身携带,却要藏在那泥塘中?昨夜我想了一宿,觉得还是要问清楚才行。”沈月道。
杨远不慌不忙说道:“既然你问起,我自然不瞒你。虽然我杨家如今已然湮灭了十几年,但祖父以及我爹在世时,毕竟在武林中德威素重,恩义广布,算得上桃李满天下。。。”
要知道当年杨远的祖父杨天城为七大守护人之首,身负大日神功的天下第一高手。其江湖地位和名望甚至在彼时的陆长生和沈烟河之上。因此杨远虽然言语颇有傲然,但沈月知他所言非虚,并无夸大。
只听杨远接着道:“因此借着家中往日的余荫,我这些年也算受了不少帮助。在逃亡的日子里,有时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去找以前受过我杨家恩惠的小门小户,这些人都是武林侠义道的好汉,得知了我的身份后,便纷纷解囊相助。当然我和屈郎中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这般四处漂泊。直到两年前屈郎中病故后,我专程找到了汶水县盐商朱延秋的家中。。。”
“盐商。。”沈月接口道:“想必一定很有钱,他也是你家故人吗?”
杨远点头道:“不仅如此,还因为我知道朱大官人表面经商,实则还是一个秘密情报组织的头目。因为我幼时曾数次在摩云山庄见过他,秘密拜会我爹。后来问起,我爹告诉我,他其实是一名千机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