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那个让她一想起就内心一阵柔软的校长奶奶，很可能现在并非安然无恙。　　　　意识到这一点，就算她再坚强，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龙辰巳忙轻轻搂住她：“不要担心，有我呢。”　　　　凤纨纨拉了拉龙辰巳的胳膊：“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龙辰巳把右手食指往她眉心一点，一丝微光闪过，凤纨纨发现，自己面前的世界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说，其实是这几个人和刚才不同了。　　　　罗素素还是普通年轻女孩子的样子，但是她身后的两个人，头上浮动着一个虚影。　　　　隐隐能看出是一只狐狸。　　　　就和罗素素脖子上围着的大约是一个品种。　　　　“她......是凡人？”凤纨纨道。　　　　“不错，但是满身邪气。”龙辰巳道：“既然你们如此明目张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句话实际上是《皇妹》里的台词 。　　　　其实放在以往，他遇到这种事的话，多半会直接动手，不会说这么多。　　　　但是这一次，他把凤纨纨的需求放在了第一位，想要套出他们的话。　　　　这个罗素素就是个凡人，但是能驱使妖邪，就表明她有一定的手段。　　　　端看这些手段是谁给她的了。　　　　“哼，废话真多。”罗素素挥手，“都给我上。”　　　　她身后的两只狐妖一起出动，速度奇快，朝他们袭来。　　　　身后的僵尸保安也不得不动起来，手里的刀舞的密切。　　　　大雪纷纷，福利院门前相当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省的布结界了。　　　　龙辰巳抱紧凤纨纨，一跃而起，手中抛出一个盒子，正是要送给罗校长的礼物包装盒。　　　　罗素素眼看着龙辰巳朝她这边落下来，终于知道了恐惧，大喊：“这边这边，你们这些没用的！”　　　　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被收进包装盒。　　　　身后两只狐妖很执着，跟着进去了。　　　　“哎呦，你们也是神仙？她们死了吗？”僵尸保安收了刀，颤巍巍道，“要是他们死了，那我们......唉，也罢也罢，总干这种事，怕报应到我孙子身上呦。”　　　　“像你们这样的，这福利院一共有多少？”龙辰巳问。　　　　凤纨纨伸手将包装盒接住，紧紧按了按开口。　　　　保安把安保室的门打开：“来来，你们先进来坐。”　　　　他们和狐妖不同，狐妖听到罗素素的叫喊声，直接就转头，想把罗素素拉下来，但是他们哪里能抵得过龙辰巳法力高强。　　　　安保室里有个保险柜，一个保安过去输密码，说是里面有保安的名单。　　　　另一个道：“像我们这样的，差不多有几十个吧，也不太固定，并不是所有保安都像我们一样的，也有正常人。”　　　　“那以前的罗校长呢？”凤纨纨问，这是她最关心的。　　　　“姑娘，不瞒你说，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这里最怪的人除了那个新上任的罗素素，另一个就是老罗校长了。”　　　　凤纨纨皱眉：“什么意思？”　　　　“唉，怎么说呢，人的面容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每天都能见到她，感觉不出她的变化倒也正常。但是像我这样一月露一次面的，也不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就像是一个机器一般。”　　　　像是在说绕口令一般，凤纨纨思考了很久，才想明白他说的意思。　　　　“你是说，你每次见到老罗校长，都感觉她没有任何变化？”　　　　“正是，虽然我现在是个不用呼吸吃饭只需要补充玉石的怪物，但是两年前，我还是正常人，那时候老罗校长的状态就像我一样，没有太多喜怒哀乐，每天都要上班，尽职尽责，从来不抱怨，风雨无阻。”　　　　“那后来呢？”凤纨纨那并没有失去理智，想要问清楚，为什么保安会说校长奶奶很怪。　　　　“后来有天晚上，我值班巡逻，看到她到宿舍区转，提醒你们盖被子。我就想，她只是太喜欢这份事业了，将这个当做毕生的追求。”　　　　保安文绉绉的说了一通，末了叹道：“能做到她这个份上，得有多大的恒心啊，只可惜......”　　　　刚要说出来，看到凤纨纨的眼神，又把话给咽了下去：“你对她念念不忘也在理，她对你们是掏心窝子的好。”　　　　“只可惜什么？”龙辰巳问。　　　　这人这么这么啰嗦，说话说一半，还东拉西扯，把话往其他方面引。　　　　是不想把真相告诉纨纨吗？　　　　另一个保安终于开了保险柜，拿着一沓资料出来：“真是对不住，这个保险柜有些问题，不太好开。”　　　　他将资料摊开：“这里不仅有像我们这样的保安的资料，还有这些年我们杀过的人。”　　　　凤纨纨面色凝重，直到一个小时前，她还认为，自己是熟悉福利院的一草一木的，可是现在看来，没把小命丢在这里，已是万幸。　　　　“我最后一次见罗校长，是在两年前，我将要下班的时候。”　　　　保安回忆：“那天接我班的老刘因为女儿生病在医院，他想要多看会，所以迟到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先帮他去巡逻一圈。”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孩子们刚吃了晚饭，都去音乐教室上课，我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水流的声音一直不断，我怕是里面没人，洗手台的水管忘了关，就想进去看看。”　　　　听到这里，凤纨纨握紧了手，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并不是太好。　　　　龙辰巳把手放在她背后，将温热的灵气输进去，助她放松。　　　　“我敲门，里面应了一声，有人嘛，我就不进去了，应该是校长在洗脸。”　　　　“等我再转一圈回来，远远瞧见有个年轻姑娘进了校长办公室，就是罗素素。依照老罗校长的习惯，这个时间她是不会下班的，一定还在办公室坐着，我也没在意。”　　　　“等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办公室门突然被冲开了，罗素素披头散发的扒在门框上，我直觉不好，马上跑过去。”　　　　“罗素素见了我，就使劲掐我的脖子，唉，怪我没用，力气居然比不过一个小姑娘，我被她掐死了。”　　　　保安陷入的这段回忆显然很痛苦：“可是我怎么甘心的，我孙子刚出生，都还没有好好看看他，我怎么甘心哟。”　　　　“不甘心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吗？就像现在这样？”凤纨纨已经猜出校长奶奶凶多吉少，但是保安都起死回生了，那校长奶奶呢？　　　　“这叫‘执念’。”龙辰巳解释道：“魂魄离体的那一瞬间，本该由鬼差引走，但是执念过强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暂时躲过鬼差。”　　　　“小伙子，不，神仙，我可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我当时虽然死了，但是还能看见周围的情况，我跟着罗素素进了办公室，看到老罗校长的衣服堆在地上，人已经不见了。”　　　　凤纨纨心中大痛，指甲都要掐进手里。　　　　“唉，老罗校长是个好人啊，她不嫌弃我们这种人年纪大，愿意给我们一个工作养家，而且这么轻松，一月上一天班，唉......后来我被罗素素重新按回身体里，每月靠吸食她提供的玉石过活。”　　　　另一个保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几人，道：“我和他都是被罗素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是恨她，如果她死了，我们也很快就会消失吧。”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去报警吧，就说校长失踪了。”龙辰巳拉凤纨纨起来，“我把罗素素带走了，你们本就不该继续活下去，我会让冥界的人负责此事。”　　　　说完他又补充：“当然，多亏了你们，我们可以得知许多事情，冥界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个保安没有说话，他们认为龙辰巳这话，完全是在吹牛。　　　　而罗素素的办公室，有存放晶石的库房的钥匙，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恭敬的送他们出去。　　　　“老哥，你说的我都一愣一愣的。”　　　　“老弟啊，人生在世，知足常乐懂不懂，罗素素和她那两个护法没有了，往后谁还能管得了咱们，哼。”　　　　“可是他们俩知道呀。”　　　　“他们是好人，哦不，好神仙，你看不出来吗，咱们只要不做什么坏事就行，来来来，抽根烟，祝我们永远活下去吧。”　　　　————　　一路上，凤纨纨不发一言。　　　　龙辰巳道：“这样吧，我带你去冥界，找找罗校长现在在哪里。”　　　　？？？凤纨纨总是忘记，龙辰巳是仙帝，这种凡人失踪的事，对他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我该怎么感谢你。”凤纨纨低声道。　　　　“把你的小说好好写完，就是最大的感谢。”龙辰巳逗她：“我会让你一直活下去，写多久都行。”　　　　“什么啊，我才不要像保安大叔们那样。”凤纨纨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