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竹雅原本在凑热闹,见李骏招呼不打,驱车就要离开。
她跺了跺脚,连忙咚咚咚地下了楼,还打电话,喊人留步。
程帆晓得,表姐这是张罗着一起吃顿便饭,引荐两人认识。
楼下,李骏踩下油门,车子扭了个身,掉头就要走。
小情人来了电话,他本来想随口打发。
竹雅突然说她表弟和叶知书的女儿认识,并且是三年的同桌。
思忖片刻,李骏决定姑且匀出小半天,打探一下虚实。
不得不说,竹雅当真是打蛇打七寸,深谙人性,虽然书没读多少,但心眼可不少。
李骏下了车,携着竹雅重新回到了云上人家,临上楼时,甚至挤出了一点微笑。
他今天是空手而归的。
叶知书果然如传言所说,对任何投资都不敢兴趣。
最近一年,李骏时常舌尖发苦,心里发愁。
疫情肆虐,文旅行业的生意不好做。
入水口一旦堵住了,各个地方都要花钱,天狐旅业举步维艰。
银行那里不看好旅游小镇,借贷到的资金远远不够,李骏便琢磨着四处筹钱。
“嗨,与民争利的臭烂银行,永远只想把钱借给不用借钱的人。”
他和叶知书抬头不见低头见,算是老相识了,可也只是老相识,感情并不是很深。
李骏同样知道,这位在东川市土生土长的矿老板没有投资意识,就爱好囤积现金,手上的现金流那是妥妥的。
要说西京圈的土豪们,谁能一两天内筹集一个亿的现金,是个人都知道是叶老板,也只能是那个守财奴。
他好说歹说,笑脸逢迎,闭着眼吹捧,叶知书最后只愿意拿一百万出来。
打法叫花子呢,日了狗了!
李骏又气又急,却也只敢心底埋怨。
没办法,他也是无路可走了。
文旅行业近两三年都不会有起色,是从投资机构到大小民企老板的共识。
既然竹雅表弟和叶知书的女儿熟识,肯定能知道一点关于叶沁的内情。
如果能探听到一二,或许能成为获取叶知书信任的契机。
说实话,李骏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吃这顿饭的。
叶知书的家丑在西京,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家都戏称,叶峥嵘效仿隋炀帝,垂涎父亲的妃子,恨不得取而代之。
如今叶峥嵘变成了植物人,‘太子位’陨落。
贬黜在东川的嫡长公主迎来了春天,也就是叶沁。
西京圈子里,人人晓得叶知书不信任天花乱坠的投资圈。
他只囤积现金、金条和房地产,是个土里土气,傻到冒烟的矿老板。
但是一场疫情下来,颠覆了众人的观念。
许多人的家族生意多少受了点影响,除了疫情受益行业:如医疗器械等方面。
叶知书反而因为漂亮国的货币宽松政策,全球大宗商品价格暴涨而受益,身价反倒上升了许多。
大家在饭局上都开玩笑,说要鼓动自家儿子快去东川追求叶沁。
追到了叶知书的女儿,那嫁妆不说几十亿了,至少也得有几个亿吧?
别看饭桌上,一个个号称身家上亿的,但那其中一大半都是不动产,要猛地拿出一个亿的现金,还真做不到。
上亿的资金太多,李骏只想要三千万来周转周转。
他没想那么多,简单想找个突破口,拉近和叶知书的关系,搞来一点投资。
上楼后,他一改和竹雅父母相处时的惫懒和冷漠,彷佛跟熟识的后辈交谈,和蔼亲切,令竹雅大跌眼镜。
竹雅原本的预想是,李骏和往常一样,沉着脸冥思,就像在竹节村和桃花坪那般。
可谁曾想,他表现出了对程帆无比的尊重。
一上来,李骏热情地握住了程帆的手:“青年才俊啊,听你表姐说,考上了东海师范大学?”
程帆心中讶异,他早听母亲讲过,这位大老板姐夫的架子很大。
他没料到,人居然是如此的健谈开朗。
看来,以后不能听信传言,即便是自己父母的。
“是,侥幸考上了,”程帆反握住李俊的手,自信从容地回应道。
竹雅坐在中间,笑嘻嘻道:“哪里侥幸了?咱们就有那本事!”
程帆瞟了她一眼:“呵呵……”
李骏转口问道:“听你表姐说,你和叶老板的女儿是同学?”
说完,他指着窗边的座位,示意大家入座。
程帆坐到了李骏的对面,竹雅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白酒,他抿了一口:“嗯,对,我们做了三年的同桌。”
“那你们关系好吗?”李骏不动声色地点菜,带着笑意问道。
“肯定好啊,”竹雅娇嗔道:“看你这问题,关系不好,能做三年的同桌?”
李骏使了一个眼色,把菜单递了过去,意思是你不要来给我捣乱。
竹雅见状,撅着嘴,气呼呼地把头埋到菜单里了。
程帆观察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心里发笑:“我姐说的没错,关系挺好的。”
这时,李骏表现地如同年轻人,神秘兮兮地揭秘道:“你知道吗?你的同桌,他爸是个守财奴,家里的金条是一箱一箱的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