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该死!!!”
人在绝境,雄霸的凶性反而被逼了出来。
凶狠目光一一望去,从步惊云到玉三郎,最终停驻在文炳身上。
“步惊云是霍家余孽,玉三郎要为玉飞京报仇。
说罢,你又和老夫有何冤仇,是哪个帮会门派的后人……”
“什么都不是。”
迎向雄霸目光,文炳耸耸肩膀。
“文某只是个过客,之前与你无冤无仇……”
雄霸顿时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亲人朋友死在自己手中,为了复仇潜入天下会埋伏在自己身边。
雄霸很容易理解这种逻辑。
然而……
文炳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与自己没有过节,又何苦要站在玉三郎那边对付自己。
“为了正义啊……”
对者满脸不解的雄霸,文炳语气淡淡道。
“就这么简单,还需要什么其他理由。
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自然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正义……”
雄霸嘴角抽搐数次,脸上仿佛便秘般凝固起来。
文炳这个解释,根本无法说服他。
这又是什么鬼理由。
“你既然与老夫无仇,那便偕霜儿击杀了这个叛徒。
你本来就有望入选第四天王候选,如果他再一死,飞云堂堂主便是属于你!”
雄霸确实当得一句枭雄,拿得起放得下。
迅速将文炳帮助玉三郎的事情暂时抛到一边,开始拉拢许诺起来。
玉三郎虽然伤势尽复,甚至武功比之前还有所超出。
但雄霸依然有充分自信,将之击败格杀。
相比之下,反而是城府深沉的步惊云让雄霸更为重视。
天下会中,没有人比他对步惊云更加清楚。
加入天下会的前两年,步惊云身份和断浪之前相差无几,都是负责杂务的小厮仆役。
直到第三年,才有资格加入到对外征伐的任务中去。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步惊云都是担任最为危险的前锋任务。
负责为中锋和候锋开拓道路,与最强大的敌人交战。
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平常人,能够挺过一次,已经算是幸运与实力并存了。
然而,十三岁的步惊云,短短一年时间,参与了大小十余次交战。
每一次,结果都相同。
其他前锋,伤亡枕藉,只有他一人安然无事。
可以说,步惊云就是天生的战神。
是天下会近些年来开拓势力最锋利的那把刀。
这种天生的战斗意识,既是天赋,又与各人心性经历有关。
强求不得。
即便雄霸自己,也远远做不到。
偏偏……
步惊云不知用了什么类似于玉三郎的法子,武功在短短时间内居然飞速提升。
虽然似乎又出了什么岔子,以至于他武功受限,但雄霸仍是放心不下。
宁愿对阵玉三郎,将步惊云留给徒弟秦霜处理。
甚至还要挑唆对步惊云情况明显比自己熟悉的文炳出手。
看似奸猾果决,但在场中没有一个人知道雄霸心中的懊恼愤怒,满脑子想得就是当年泥菩萨给自己所批的命。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当时泥菩萨信誓旦旦,只要自己一遇风云,便能化作九天之龙,天下尽在自己脚下!
之后的发展,也确实如他所说。
在收下步惊云、聂风后,果然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就连最大的对手无双城也一朝毁于聂风的“倾城之恋”手中。
眼看天下就要彻底被自己掌握,孰料在这关头居然发生了这档子事。
在此之前。
雄霸固然对步惊云两人心存提防,刻意藏私,但那是他多疑本性所致。
其实并没想到两人有一天居然真会背叛,掉过头来反攻自己。
雄霸心中,只是反反复复念着两个字。
“半生!”
当日泥菩萨给他批命,只是道尽了他前半生的运势。
对于后半生的天命却是死死不肯开头,只言时机未到。
这些年,雄霸也一直在暗中派出得力人手搜寻天下,想要将泥菩萨翻找出来,只可惜始终未果。
莫非……
“现在就是时运转折的关键节点,后半生我注定要被亲手培养的这两人背叛?!”
雄霸心中不由得如此想道。
风云一体,有风才有云,云动则风生。
当年,他就是派出了步惊云,才在乐山大佛那场“南麟剑首”断帅与“北饮狂刀”聂人王的决战中寻找了聂风。
所以……
在步惊云流露出叛意的时候,哪怕只是提气高呼一声,就能将看守天医阁的聂风召过来。
雄霸也依然没有这样做。
就是担心一个弄巧成拙,反而让聂风、步惊云两个联起手来。
毕竟……
当初聂人王、断帅两个决斗之时,步惊云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可不是因为巧合。
而是雄霸故意派去,想要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暗算断帅或者聂人王。
从而夺取他们手中的“火麟剑”与“雪饮狂刀”,赠送给最喜收集宝刀名剑的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用来定结盟约,麻痹拖延无双城的扩张速度。
所以断帅、聂人王两个被火麒麟拖进凌云窟中,其结果,雄霸总是要负一份责任的。
如果步惊云将这些吐露出来。
难保聂风不会义愤填膺,当即调换阵营。
“你心思太多了。”
吸取了上回的教训,玉三郎这回明显比之前要稳妥许多。
只是静静说了句,然后就闭上嘴巴,在冰天雪地中主动迎上雄霸。
“如果这就是天命,那么这天命不要也罢。”
“砰”的一声巨响。
玉三郎和雄霸身子同时一晃。
“再来!”
玉三郎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再次迅速提掌,向下拍去。
这一回,可就真正现出差距来了。
玉三郎依旧只是微晃。
然而雄霸却是足足退后了三步方才好容易重新站稳,止住身形。
玉三郎得理不饶人,第三次提起手掌。
没任何悬念地,雄霸这回足足退出三四丈距离,方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