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颜手微微一颤,一抬眸才发现他外衣的水渍浸染开来,半身都湿透了。
“该死。”风夕颜想起他的伤,后牙根一响,“你跟我来。”说完,她拉住云阳,往宴席外走。
旁边君楚歌正准备也过去,却被叫住。老皇帝视线悠悠地睨向君楚歌,“老七,过来给朕布菜。”
君楚歌扇子一合,笑道,“父皇,布菜这种事有李公公,儿臣就不凑热闹了。”
老皇帝指尖敲敲桌子,“你这么些年都在外头,难尽孝道,朕这是在给你机会,过来!”
等说到后头,老皇帝骤然加重语调。
君楚歌笑容敛去,把扇子往腰间一放,覆手去到老皇帝跟前。
斋宴的院门口,秋瞳正守在外面。这次云阳来桂禅寺祈福,只带了他一个人。
风夕颜拉着云阳的袖口,脚步不停,只是在路过秋瞳旁边时,吩咐道,“去你家世子的屋子,给他拿身干净的衣服送到风家院子来。”
哈?秋瞳目瞪口呆,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家世子白衣上大片大片的水渍。
雪颜缎颜色如雪,水洒在白衣上本来就不甚明显,除非仔细观察,要不然还真看不出来。
秋瞳这才回忆起先前院子里闹出的大动静,不敢耽搁,连忙跑回西院去取衣服。
风家的院子离斋宴处倒是不远,直接沿着前面的小径,有一处回廊,踱到尽头就能看见一座院落大门。
风夕颜本来要带云阳去客房的,可是路走到一半,男人不走了,淡淡地道,“去你的房间。”
“不行。”风夕颜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女子闺房怎么可能让你说进就进?”
云阳忽然呵地低低一笑,“你的闺房,我去的还少?五年前,还有小时候,要我给你回忆回忆么?”
风夕颜眼角一跳。小时候是大家都不懂事,她还没有男女这层概念。
至于五年前,就是她拿出证据指对云阳毒害安妃的那日,皇上下旨把他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后来,他疯了一样的直接硬闯她的房间来质问她。
这些记忆,对风夕颜来说,其实不太想去触碰。如今被云阳揭伤疤一样的提起,心里难免起波动。
“你要去就去吧。”风夕颜松开他的袖口,身子调转,弯在臂弯间的丝帛一飘,已经远去。
云阳顺着她的方向迈开步履。
等身后的男人进房间,风夕颜就反手把门关上,指指自己身边的凳子,“坐下,我给你看看伤口染到水没有。”
云阳眼皮一抬,“风夕颜,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先前在云安王府,他是实在没有力气去反抗。
要是不给她看伤口,这个女人都准备自己上手来扒他的衣服了。
但这次
风夕颜被气笑,“谁让你这伤不是被雨淋就是被水烫,你以为我想看你?”
云阳挑挑眉。
“快点!”风夕颜催促道,“怎么扭扭捏捏的,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只是瞧一眼胸口的伤而已,又没让他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