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一处桌案下的韦昌瑟瑟发抖,仿佛像是少了三魂六魄一样。他刚刚目睹了几名手下,瞬间毙命,居然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他的这些家丁护院中,几个武功最好的都被韦灰带走了,剩下的都在街上抓人呢,如今倒在堂内的这几个都是些摇旗呐喊、狐假虎威的货。
牛二一蹿便上了桌案,使劲一跺脚,不过他不是吓唬韦昌,反而对着王然高呼:“大都督你干嘛呢?”
王然将手中毛笔丢到地上,笑道:“你不识字?”
“我就是识字才问你呢?”
“杀人者拂晓社牛二是也!怎么样,小爷我这书法还可以吧?”王然指着墙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得意洋洋的。不过他却不知道,就是这几个字,在今后的日子里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老牛,早就把命都交给大都督了,何苦这般?”
“废特么什么话,放号箭,让他们准备,小爷我今夜要大开杀戒!”王然将脸一板,转而冲陈焕使了个眼色。那陈焕也不含糊,三五下便把韦昌绑了个结实,丢给卞安。
“大都督保重!”
陈焕三人带着韦昌翻墙而出。王然面露苦笑摇摇晃晃地向韦府大门走去,一路上偶尔有几个丫鬟侍女瞥见,也是远远躲开,因为此刻王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只能用恐怖和死亡来形容。
“怎么只有小郎一人出来?”门房边开门边疑惑道,不过下一秒,那门房的喉口便已经被一支短弩击穿了。王然拔下钉在门板上的弩箭,将血浆与粘稠物甩了甩,又在门房的衣服上擦了擦。他再次装好弩箭,冷冷地说道:“因为我要回家。”
天有些黑了,王然来到一处院子,他有些吃力地攀上院墙,骑在墙头,望着其中一间有灯火的屋子发呆。不多时,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子安慰的话语,窗户上能映出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踱步的影子。
这是苻二丫母子,王然早在一个月前,便把她娘俩转移到了东华镇,为的是下一次转移到东平做个掩护。不光是苻二丫在山上的无理取闹,王然也是由衷地想让孩子,尽可能地远离杀伐。听着小符浩不再哭泣,王然微微一笑跳下墙头向西门而去。
此时的东华镇的西门,已经被胡万、程良所控制。就连刚走出家门的更夫,都被王然的部下所替换。万籁俱寂,还夹杂着微微地秋风,整个东华镇仿佛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即使韦家如今已经着起了熊熊大火。
西门外,远远有一条火龙,正向东华镇疾驰而来。渐渐地,火龙分成了两节,龙头部分以更快地速度冲向了西门。这是韦灰的部队,他收到韦昌传来的消息后,便急急赶回。当他远远望见,自己家的方向起火后,更是不要命的催马疾行。战马越跑越快,疯了一样地冲进西门。下一秒,诡异地一幕出现了,前面的骑兵们不再挥舞皮鞭,催赶战马。而是一个个直挺挺地摔倒地上,有的是拦腰,有的是断首。还有人像是风筝一样,被挂到了空中。几根肉眼难分的细线上,正缓缓低落着血珠。
当骑兵们意识到中了埋伏时,五十多人,仅剩下三人。不过他们也没有呼救逃跑的机会了,十余支羽箭很快结果了三人的性命。
王然走过众多的尸体,他随便提起一个首级,在血泊里滚了滚。拎着站到城门之外。很快火龙的尾部接近了城门,当他们看清王然时,全都立住不动了。这是一百多名步军组成的火龙,为首的是个屯长打扮的人。
“哪里来的毛贼?”屯长喊道,不过听语气,应该显得十分的紧张。
“他是拂晓社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但没有人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城墙上竖起了无数的火把,影影绰绰好像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