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通知其他的族人,让他们离开雁回。”虞烟神思几转,瞬间便下了决定,作势便要起身。
苏柏一把将虞烟按了下来,向虞烟解释道,“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逼得姜云狗急跳墙。”
“为何?”虞烟不解。
“以姜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将雁回之地的渤海族人赶尽杀绝,所以他势必要联合皇龙军的人,而在皇龙军赶赴之前,你的族人都是安全的。不管漠北是否已经泄露你族人的行踪,姜云盘踞雁回这么久,对你族之人多少知晓一些,若你族人现在有了大的动静,姜云为了贪功,只怕会提前而动,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苏柏耐着性子,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细细向虞烟说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虞烟一时间倒是无措起来,下意识里便向苏柏求助道,“阿柏,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今日已经和李文书公子约好,明日登门拜访,你便似平常一般即可,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苏柏本不愿插手此事,便是和李文书之子约好,那也只不过是想要借此帮虞烟重新换一个身份籍档罢了。
可现在却是不同,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生死与否,当如果虞烟会为此舍命,他自不能坐视不管。
“那,漠北他……?”听了苏柏的话,虞烟虽不至于彻底放心,但总算有了几分主心骨,也就有了心思,去担心漠北了。
“若没有他,你的族人只怕不会愿意离开雁回,安逸之地待得久了,又有谁会愿意在回到躲躲藏藏的生活中去。”苏柏瞧着虞烟担忧的模样,淡然接口,虽是让虞烟放心,但更多的,却是再给自己一个救漠北的理由。
“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来,我定不会给你添乱的。”苏柏虽还只算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但虞烟却清楚的明白,动脑子这一方面,自己并不如苏柏。
所以,既然苏柏开了这个口,那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将漠北给救了出来,而在这其中,她只要做好苏柏吩咐的事,不给苏柏添乱便可。
苏柏瞧着虞烟仰头望着自己一脸认真的模样,目光不自觉的滑落在了虞烟水红娇艳的唇上,他抬手假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别过脸去,不再看虞烟,“现在,我便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什么事,说吧!”虞烟蹭的站起身来,转到苏柏跟前,目光灼灼的望向苏柏。
“我饿了,你该去给我做饭了。”苏柏说罢之后,又是丢下一句,便是匆匆然进屋去了,“我先进去温书了。”
被苏柏这么一吓唬,虞烟哪还有什么心思做饭,不好幸好之前温了鸡汤在灶房里,虞烟随便捡了两个坛子菜,凑合着对付了晚饭。
心不在焉的洗漱完,虽是落寝于榻,只心绪混乱之间,又如何歇得下去。
“阿柏,我们真的会没事吗?”虞烟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宿,却是越想越怕,终还是没忍住坐起身来,抱着褥子下来床,然后蹭蹭跑到对面苏柏床上,一脸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道。
“不管如何,我都会护着你周全的。”苏柏睁开眼,望向坐在旁边的虞烟,然后往内侧挪了寸许,好让虞烟能够躺下。
万事未定,他自然无法给虞烟做出任何的承诺,对于她的族人,他只能尽力,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虞烟抱着褥子,极为自然的挨着苏柏躺了下来,显然这样的事几年里并未少干,她侧着身,望着苏柏的侧脸,一脸的自责,“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这么大的事,竟然半分都未曾察觉到,这脑子里装的还真是一堆浆糊。”
“这并非是你的过错,怪只怪姜云城府太深,过于隐忍,竟然肯花六年的时间,只为布这一个局,但还好,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机会。”
苏柏没有转头看虞烟,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于夜中响起。
虞烟忍不住冲着苏柏又挨近了几分,带着几分冰凉的手从苏柏的被褥传过,挽在了苏柏的胳膊之上,将头脸捂在被褥之上,闷闷的声音穿了过来。
“可是现在雁回这么多族人在,就我和你,想把他们全送出去,这实在太难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让族人安全度过去。”
那明显已经带着几许哽咽的声音,让苏柏无法无视,他侧了侧身,伸出手来,将虞烟的脸从被褥上抬了起来,指腹滑过起脸颊,将虞烟脸上的濡湿抹去,手传过虞烟的后颈,将其脖颈抬起,然后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
“相信我,总会有办法的!”
苏柏的手指一下下拍在虞烟的背上,就像是当初虞烟从苏家将苏柏抱出来的那一晚,一下一下,似要拍掉虞烟心中的所有的不安。
“你真的打算提着这两只鸡过文书家吗?这未免有点太过失礼了。”晨起,虞烟披着外衫看着苏柏提着鸡笼子便要出门的模样,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