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典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看向政事堂里面,是苏仪染的声音。
“还不进来吗?”苏仪染轻笑一声。
杨伯典沉住气,直接朝里走去。
谁怕谁,他一个带兵进宫的,还怕一个苏仪染不成。
走道屋中,他一眼看到苏仪染大喇喇地坐在龙椅上,头一次见他坐姿如此懒散,他眉眼轻轻一挑,投过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讥笑和从容。
杨伯典心里一紧,当即拔剑指着苏仪染,“大胆苏仪染,你居然敢坐在陛下的龙椅上!还不快下来!”
苏仪染把杨伯典的话当笑话,轻笑一声,“你不都说我挟持了陛下,我为何不能坐在这里呢?”
他语气疑惑无辜,说完,他还拍了拍身下的龙椅,十分挑衅。
杨伯典有一瞬间的迟疑,苏仪染这语气态度,不会真把温卿瑶给挟持了吧。
毕竟他禁足前后的态度反差实在太大,苏家已经流放,他却还能若无其事讨好温卿瑶,实在可疑。
说他隐忍到今日伺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温卿瑶一病倒,谁都能拿捏她,尤其是她身边的苏仪染。
近水楼台先得月。
杨伯典冷静下来,问道,“其他大臣呢!”
苏仪染挑眉,“噢哟,他们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呢。”
他两手一摊,表情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杨伯典咬咬牙,随即冷笑一声,“是吗,那本相今日可得想办法将同僚和陛下都救出来!”
不管苏仪染是真叛变还是假叛变,现在都是他出手的大好时机。
老天助他!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宫里动手了。
杨伯典将长剑指向苏仪染,“明昭殿下不仁不义,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
跟随杨伯典进来的禁卫军,也纷纷将手中武器对准苏仪染。
苏仪染扬眉看向杨伯典,毫无惧意,他两手交叠撑着下巴,好看的眸子中,装不下杨伯典的身姿。
“杨丞相别急着出手,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他弯唇一笑,得体又优雅,将“帝都第一公子”的风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杨伯典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苏仪染,他放下长剑,道,“好,本相听一听你的临终遗言。”
看看苏仪染还能耍什么花样。
苏仪染冷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在靠背上,仰头将杨伯典放在余光里。
“从一年多前开始,宫里有一个小太监,他的职位并不高,还是个散姓,他在宫里并不十分起眼,但他任职的地方很重要。”苏仪染眸光一弹,“这人在长安宫的御膳房中干活。”
杨伯典忽然觉得这人的身份听着好耳熟。
“这个小太监干活很细致,但有一点,每个月他都会偷偷往送给陛下的饭食中撒一点东西,这东西叫……”苏仪染特意正过眼神,盯上杨伯典,“银罗圈叶。”
杨伯典“咯噔”一下。
苏仪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说什么,本相不明白,这是什么故事!”杨伯典装傻。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他曾经指使人给温卿瑶下毒,哪怕苏仪染是将死之人也不行!
苏仪染一挑眉,“好,我们换一个故事,一年多前,皋月殿下得了盛宠,陛下准许每个月有固定的一天,他的父亲可以进宫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