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你刚才说？”叶飞没有明说，但是赵叔瞬间就明白了叶飞的意思。赵叔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包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递给叶飞一根，被叶飞拒绝了，他刚想点火，看到趴在柜台向里面张望的小丫头，正用一双大眼看着他，于是又拿了下来，“那小姑娘叫于小凤，她是于昌的女儿。”

“小昌？”叶飞闻言惊呼一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陈昌是叶飞发小之一，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当年方叶飞、陈昌和丁和平组成龙门镇小学飞侠三人组，号称小飞侠，非常中二的名字，都是受港片《小飞侠》的影响。

一直到初中，三人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其中于昌读书最好，特别是数学，他真的很有天赋，可惜因为家庭原因，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至于丁和平则回了京城读高中，因为京城高考分数要求低，而且他本身就是京城人，开始的时候还有联系，渐渐的就断了。

至于于昌，叶飞高中的时候，每年春节还找他玩，但渐渐发现他烫头、抽烟、喝酒、打麻将，完全就是一个社会人，和他这个粉嫩的学生根本尿不到一壶，渐渐来往少了，到大学以后就根本没联系过了。

“于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女儿出来捡垃圾？”叶飞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于昌的时候，原本干瘦的家伙长的又白又胖，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据说在外面打工挣了不少，为此叶舅舅还拿他和于昌比较，说他这么大的人还花家里钱，人家都挣钱买房买车了。

“前年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开车出门遇了车祸，于昌爸妈和他媳妇全都死了，于昌用身子保护女儿，自己也瘫了，好好的一个家庭一下子就崩了。”事情过去了很久，赵叔说起来依然有些唏嘘。

“保险公司没赔吗？而且我记得他们家有房有车的，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捡垃圾？”

“赔什么？他媳妇开的车，全责，保险公司赔的那点钱还不够赔别人的，房子卖了，车子也卖了，加看病花费，哪里还有什么钱，去年实在山穷水尽了，只能搬回来了，现在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

“他家没其他人了吗？小凤太小了，不应该……。”

“管？怎么管，你也知道于昌是独生子，小凤到是有个大伯，可她大伯家里条件也不好，开始的时候还照顾照顾，时间一长也就没人管了。”赵叔说道最后，自己的眼角都有点湿润。

叶飞闻言也沉默了，人性禁不起考验，农村人有着善良的心，但也有着冷的性。赵叔把手中的烟在柜台磕了磕，接着道：“我们看这孩子可怜，平日里也帮村一二，可是我又能帮多少？于昌这次回来，估计是不想死在外面，可就是苦了这个孩子，年纪这么小……。你有空去看看他吧，估计也见不了几面了。”

叶飞闻言点了点头，其实赵叔不说，他也会去。叶飞心情沉重的拉着小丫头走出了小店，赵叔点着了手中的烟，靠在躺椅，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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