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一人拿了一个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期间男人还拿出挂在腰上的水壶,给几个孩子喝了点水。
马肉馅的饼子,不要说出来讨饭,就是碰到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也不定能吃一顿肉饼,更不用说马肉了。
饼子不大,只比巴掌略大一点,三个孩子倒还差不多,两个大人就肯定吃不饱了。
三个孩子拿着饼子,饿了好几天了,不用父母招呼就吃的一点没剩,可是男人却没吃完,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碎布,把剩下的半块饼子包了包,踹在了怀里。
像是孩子母亲的的妇人,看见了男人的动作,想了想也要把剩下的半块留起来,只不过男人抬手阻止了她。
那妇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看男人,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手上的肉饼,最终还是低着头吃了起来,即使吃完了也没有抬头。
男人倒是笑了笑,颇为满足,但干裂脸污浊即使是笑也很难看。
看着几人吃完了饼子,宁恪也知道没有吃饱,吃的虽然还有,但没再拿出来,这几人饿的太狠了,一下子吃太多不好。
“你们是哪里人?”宁恪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含糊的说道。
林业坐在宁恪边上,把手上的小半饼子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嘴里和搅拌机似的来回晃动,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五人。
“大人,我们是广东高州人,今年那边大旱,才往这边逃难来了。”男人嗓音沙哑,像是喉咙里有个锯子,尽管喝了水也毫无作用。
“广东人?中间不是还有海吗,你们怎么过来的?”笑了起来,这下宁恪来了兴趣,他以为这几人是海南本地人,结果不是,是广东人。
广东人好啊,他现在从各个方面都缺人,如果广东人能来这边,那是来多少他要多少。
男人缩了缩头,不知道宁恪为什么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高了,说实话他有点害怕,这人虽说给了他们吃的,但看起来和他们家乡地主家的儿子差不多,好的时候真好,坏的时候真狠。
“大人,我们是跟着别人的船来的,那些人说只要到了这边肯干农活就有吃的,家里还剩下点钱,却不够活命,正好刚够船资,我们就来到了这边,结果那些人到了地方就变了脸,扔下我们就跑了。”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皮耷拉着。
“还真有干这个的啊,挣这种缺德钱,我上一年也碰见几个你们那边的人,他们都是自己来的,说他们来之前也碰上这种人,只不过都是骗子,拿了钱就跑路,你这个还不错好歹给你送到这边来了。”林业笑着说道,一脸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
可那男人却坐不住了,身体抖了一下,紧接着强行安定下来,脸上很脏倒是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宁恪还是看在了眼里。
他大体也猜到了,真要自己有船,谁去干这种生意,吃力不讨好,所以这一家人指不定是用什么偏门的法子来的。
宁恪倒是不在意他们怎么来的,反正怎么来和他也没关系,他真正关心的是来了多少人,还能来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