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云照说，“如果不能从凶手方面调查，我们不如换个方向，从被害者方面着手。”　　　　“你是说那封恐吓信？”　　　　“嗯，你还记得信的内容吗？”　　　　“记得，是警告林歌离费麟远一点的，如果她不听，就要给她苦头吃。”　　　　“具体内容，你还记得吗？”　　　　“林小姐，写这封信给你不是出于我的本愿，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睡不着，我希望你可以离费麟远一点，我喜欢他，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和他过从亲密，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只是，如果以后你出了什么事，或尝到什么苦头，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段话后面还附加了一段备注：后天的慈善晚会，我会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确定和费麟保持距离，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如果你没有，我自然会有我的计划。　　　　费麟是林歌的御用造型师，也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大腕，其人有才华长得也帅，加上每天混在明星堆里，绯闻非常多，和他传绯闻传的最凶的就是林歌，但是贺春华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只是因为工作接触的比较多而已，但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长时间在一起就是有事，圈里的人常常有这种身不由己的困扰。　　　　林歌也和她说过自己非常不喜欢这种误会，可是经纪公司不让她澄清，因为绯闻是保持热度的好方法，尤其当绯闻对象的知名度比她高的时候，影响力更是加倍。　　　　从信的内容来看，写这封信的人似乎是费麟的狂热粉丝，在这之前，林歌也被费麟的粉丝攻击过，但都是在网络上，生活里并没有收过什么威胁的包裹或危险物品，更没有收过恐吓信，也许正是因为以前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林歌没有把这封信放在心上，那次的慈善晚会依旧选择和费麟一起出席，凶手应该是看到新闻知道林歌没有听自己的话，才对林歌动了杀心。　　　　“恐吓信是在兰亭公寓发现的，粉丝寄来的东西都放在了金水小区，我在林歌的家里没有找到快递单，也就是说这封信是有人交给她而不是寄给她的。”　　　　云照说，“如果写信的人能把信交给她，就说明是可以和她接触的人。”　　　　他找出一张表格给她看，“信上提到后天是慈善晚会，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在晚会的前两天给她的，这是那两天林歌的通告，除了在家，其余时间她都在片场，我调取了公寓的监控，她在家的时候只有她的经纪人文韬找过她，文韬在案发的时候和朋友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他的嫌疑可以排除，所以这封信不是在家里收到的，是在片场收到的，她在片场的那段时间，费麟也在，那几天也是绯闻甚嚣尘上的时候。”　　　　“你是说凶手是当时在片场的人，因为误会了林歌和费麟，所以动了杀心？”　　　　“按照推理是这样，但是后来我查了，那两天在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有不在场证明，这封信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没有办法核对笔迹，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说明凶手的心思非常缜密，所以我想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工作表上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　　　　“我们把信息整理一下，凶手是一个可以进出片场但是名字不会出现在工作表上的人，你认为什么人最可疑？”　　　　可以进出片场同时名字又不会出现在工作表上的人，那只有来探班的人了，春华说，“探班的人。”　　　　“没错，就是他们，这群人不是明星不是工作人员，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不会有人特别注意，要塞一封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照忽然笑了笑，问了她一个问题，“林歌的粉丝不止一次探过她的班吧？”　　　　“当然了，有很多都是经常去的。”　　　　“如果一个人因为恋慕费麟可以杀掉和他有绯闻的女明星，这个人应该把费麟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喜欢一个人就会经常想见到他，所以……”　　　　“所以，这个人是常常来费麟片场的人。”　　　　“我记得上个星期你提过，十月份你们杂志社要给唐俏拍一辑特刊，造型师是费麟，是不是？”　　　　“嗯，我负责拍摄，国庆节结束以后开拍。”　　　　林歌出事以后，和她有关系的人很多都迫于压力退出了娱乐圈，她的经纪人文韬就是这样，费麟也宣布暂时隐退，这次拍摄是他首次复出。　　　　春华忽然意识到什么，“师兄，难道你……”　　　　“我想也许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和费麟交个朋友，探一探他的生活圈子。”，云照说，“凶手杀人是为了他，应该是爱慕他的人做的，我们在明面上查不出可疑人物，就要查一查私下里恋慕他的人。” 　　　　和费麟交朋友？　　　　其实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他做林歌造型师的那段时间，她和他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来林歌出了事，所有和林歌有接触的人都被叫到警局问话，他们两个还是一起去的，她还记得做完笔录以后，费麟和她说了一句话，这是他第一次进警局，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进来。　　　　“本来我想安排别人做这件事的，只是费麟这两年深居简出，很难和他交上关系，如果故意安插人，可能会惹人怀疑，所以我想还是趁着工作机会和他打交道比较好。”　　　　这番话他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跟她说的，怪不得他要当面跟她讲，这是高度机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跟她说的，他们虽然关系很好，也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对方。 　　　　春华觉得自己好像接受了一个必须要做的大任务，这个任务，比所有的工作都重要，她感到一份责任，一份必须对好朋友负责任的责任，不仅是对林歌，对他也是，“我知道了，师兄，我会想办法打听的。”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凶手是爱慕费麟的人，又经常出现在他身边，如果你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乱来。”　　　　“我明白。”　　　　这时有人敲房门，他们一直在说话，忽然有别的声音插进来，春华吓了一跳，云照反应很快，“应该是送外卖的，我去开门。”　　　　果然是送外卖的，云照一个人住，工作起来经常昼夜颠倒，所以他没有做饭的习惯，平时不是在外面吃就是叫外卖，今天春华在这，他应该请她去外面吃的，可是在外面说话不方便，他想了想，还是订了外卖，只是比平时的丰富很多。　　　　春华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她在想云照和她说的那些话，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凶手不是邢伟，那会是谁呢，如果这个人是费麟身边的人，那极有可能是她认识的，这不是太可怕了吗，她认识的人里面居然有杀人犯，多么恐怖！　　　　食不下咽，春华放下碗筷，云照看她连一块肉都没吃掉，往她的碗里又夹了几块，“别把你的表情露在脸上，记得你是在工作，不是在做卧底。”　　　　春华摸摸脸，“我的样子很像卧底吗？”　　　　云照头也没抬，“不像卧底，像满腹心事的小学生。”　　　　小学生？这个评价还真是讽刺，春华想她也不是一个不知道遮掩情绪的人，只是因为和云照太熟了，所以在他面前没有那么多顾虑，她想笑就笑，想满腹心事就满腹心事，真到了工作环境，她想她还是可以处理好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