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U在飞机上完成了人员的分工。Man和Emily前去犯罪现场，Hotch和JJ和哥谭警局联系，Reid与Rossi去和伊莱恩·威廉姆斯谈谈。　　“我见过他们两次。”接到戈登局长的通知、需要配合BAU调查的伊莱恩对马特说道，“第一次是我被抢劫犯捅伤——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马特坐在她身边，专注地倾听着她的讲述：“第二次呢？”与纽约截然不同的环境让他未能辨清凶手的心跳声，伊莱恩同样阻止他以有可能感官过载的方式进行大海捞针式的寻找。　　“那是在大西洋城的赌场。”伊莱恩尽量使自己的心跳保持平缓，“我接了个外快，替一位女士筹备离婚案，她的前夫为了赌博的胜利谋杀了四个人。”　　“他们过来了。”马特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伊莱恩的熟人Reid与只有一面之缘的Rossi。　　“你好，伊莱恩。”Reid承担起了互相介绍的职责，“伊莱恩，这是我的同事，探员David Rossi。”　　“午安。”伊莱恩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貌微笑，“我是伊莱恩·威廉姆斯，这是我的朋友，马修·默多克，他也是位律师。他因之前的小丑事件赶到了哥谭，案发时我正和他游览上西城。”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尽管她与马特商议过如何解释这件事，但她总是避免提及马特的眼睛。　　“那么，你们有目击到任何可疑人物吗？”Reid问道。　　“我听见了一个非常杂乱的脚步声。”马特接过了话题，“我想他应该很高，至少在六英尺以上。”　　“听见……”Reid忍不住问道，随即意识到马特的不同之处，“抱歉。我……”　　“没关系。”马特平静地说道，“他穿了双皮鞋。”　　Rossi问道：“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恐怕没有。”伊莱恩答道，“当时是上班时间。不过街角有一辆贩售热狗和冰淇淋的车，我记下了车牌号。”　　她打开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给Reid。　　Reid扫了一眼，迅速记下车牌号和车辆的特征，将手机还给伊莱恩：“谢谢。”　　等到BAU的两位探员离开时，马特说道：“他们的心跳一直很平缓。”　　伊莱恩点了点头，没有松开马特握着她的手：“我想……我们无须担心。”　　α　　“打扰一下。”戈登敲了敲门，随即推开了BAU使用的会议室的门，手里还拿着手机，“他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受害人菲利普·麦考利，四十九岁，是位工程师。他的妻子和女儿正在外短途旅行，他因工作事务而未能同去。　　受害人依旧是先四肢受伤、再被虐待至死。但这次他的四肢是被高尔夫球棍打断，再被不明嫌犯用皮带和刀具虐待。　　从上一个犯罪现场赶来的Man环视着公寓。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连在一起。　　Man戴上手套，走到客厅一角：“高尔夫球包放在这里，距离厨房的流理台很近。”　　Emily回忆之前的犯罪现场：“这些东西他触手可及……之前的犯罪现场里摆放着酒柜。”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Hotch打来的：“有任何发现吗？”　　“不明嫌犯或许是临时起意。”Emily说道，“他使用当时能找到的工具伤害受害者。”　　Rossi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我们的不明嫌犯不像是典型的冲动犯罪，他很谨慎，擦拭了所有的指纹，没有留下头发或是任何线索。”　　“他显然享受这一切。”Reid思索道，“他尽可能延缓他们死亡的时间、并先从四肢下手，这也不符合临时起意。”　　Hotch对屏幕彼端的Garcia说道：“Garcia，将范围放宽到受害者的四肢先受到伤害的未破解案子，看看你能找到什么。”　　“正在搜索……”Garcia敲了敲键盘，将搜索范围改变，“还有一起，发生在加州。受害者的四肢是被棒球棍打断，天哪，不明嫌犯用剪刀剪下了他的耳朵、鼻子和十指。”　　“把他的资料发过来。”Hotch说道，“以及，交叉对比两周内抵达哥谭的旅客名单，受害者都在出租公寓，不明嫌犯刚抵达哥谭不久，需要长期居所。”　　α　　“是的，加入……”伊莱恩想了想合适的量，“两勺高汤，二分之一杯红酒。”　　电话的那边传来了倾倒液体的声音，马特问道：“我需要多少黄油？”　　“二十克。”伊莱恩说，“先用黄油裹一圈面粉，再把它放进锅里。”　　“好的。”　　彼端传来黄油兹兹作响的声音，伊莱恩端起一旁的红茶，借着马特不在的时间陷入沉思。　　是什么让BAU来到哥谭？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到过哥谭。哥谭的司法系统堪称自成一派，很少会有其他州的警察跨界来到哥谭。能让BAU的上司改变行事作风……　　这是个警告，还是个提醒？　　无论如何，她相信自己满足了弗瑞的要求。　　马特抵达医院的速度很快，伊莱恩在他推开门的同时收敛好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声音轻快：“马上就能知道我的私人食谱是不是通用了。”　　马特笑了笑：“我想是的。”　　伊莱恩在病床旁那张桌上铺好餐布，看着马特将盲杖放下，打开他带来的保温盒，忍不住问道：“你有撞见蝙蝠吗？”换了个城市不代表马特会对夜幕下发生的事视若无睹，他依旧在夜间外出。　　马特摇了摇头：“我避开了他。”　　伊莱恩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他不是个宽和的人，他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的城市。”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促狭：“这点和你很像，马特。”　　“是吗？”马特反问道。　　伊莱恩无奈地接过他递来的刀叉：“我现在才发现避而不答这么令人恼火。”　　“可能是你从避而不答中得到益处的次数更多吧。”马特装作沉思了几秒，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伊莱恩扬了扬眉：“默多克律师，这就是你应对法官的方式吗？”　　“只有面对威廉姆斯法官时，阁下（Your honor）。”　　伊莱恩飞快地眨了眨眼，重新将话题带回正轨：“说到法律……尼尔森和默多克律所发展得如何？”　　α　　“嘿，我想我找到你们要的人了。男性，三十六岁，身高六英尺，一年前是纽约华尔街的金融分析师，突然辞职后先后到过加州、德克萨斯州和密歇根州，一周前抵达哥谭。”Garcia说，“埃尔维斯·吉特，目前住在哥谭市中心酒店，房间号是……7015。哦，不，他刚刚办理了退房手续——”　　“封锁火车站和机场。”Hotch站起身，“Garcia，能查到他搭乘的出租车车牌号吗？”　　“我正在看摄像头记录……发过去了。”　　哥谭的警察在机场抓到了埃尔维斯·吉特。他确实患有人格分裂，另一重人格自称白尼利，比埃尔维斯本人更聪明，但也更残忍暴躁。　　“嘿，在想什么？”Man将一杯咖啡递给看着审讯室内进展、微微皱起眉的Reid。　　Reid接过咖啡：“让白尼利出现的应激性事件是妻子的背叛，但哥谭的受害者都与刺激源不符。”　　“可能是房主在交谈时提到了这件事。”Emily说道，“对于吉特这样一直一帆风顺的人来说，妻子的背叛无异于他的失败，他成为了普通人。”　　α　　在BAU结束了案件、回到匡提科的第二天，马特也飞回了纽约。　　没有了那么多的案卷需要审阅的伊莱恩无所事事了一整个月，直到医生通知她可以出院为止。　　拜代理法官实在有些平庸的能力所赐，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让哥谭忘记伊莱恩。她花了一周时间理清了之前一个月她缺席的各项事务，继续着小丑事件发生前的生活。她在哥谭市的进展堪称顺利，不出意外明年的法官依旧会是她。　　结束了每日例行的日程，伊莱恩看了一眼日历，决定为自己从酒柜里挑出一支冰酒。距离她出院恰好是九十天，也是医生所说可以一切如旧，不需要再小心保护还未痊愈的脊椎的第一天。　　端着那杯冰酒来到落地窗前，伊莱恩居高临下地看着哥谭市的灯火。她很少会有这么平静的生活，平静得让她感到不适应。　　钢琴按键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偶尔，这声清脆利落的钢琴按键音会令她心悸。　　伊莱恩放下酒杯，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按照程序下载了这个压缩包，意外地发现这是个文档。　　在看清文档内容的前三行后，凉意蔓延上了伊莱恩的每一寸血肉。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有人剖开她的胸腔，将心脏活生生捏碎。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倾頽，似是再一次回到手合会的毒/药带给她的无尽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