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9 章(1 / 1)我的歌,我的离首页

夏清歌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是月子,我没有接通电话,因为我没有力气说话。  电话停了,我迟钝地转着眼,在房间四处看了看,衣帽间敞开着,衣橱右边原本塞得满满的我的衣物,少许几件是我带来的,更多是我住进来后离墨为我添置的,现在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地板上,不招人待见,像我一样。  门窗坏了,玻璃也坏掉好大一窟窿,灌进冷嗖嗖的风,我躺在床上,透过残破的玻璃窗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此刻的天空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蒙上一层再也抹不去的灰。  我不恨离墨,真的,我怎忍心恨他,我只是很难过,他的话句句戳我心窝,是啊,放着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不要,他怎会要我和我结婚呢,是我太傻,太自以为是,原来他一直在逗我玩。  我想我得尽快离开这。   苏州的二月隐约能闻见花香,可北京的二月天却是很冷,我爬起来,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坐,被子里已没有他的味道,发了一阵呆,我下床从地板上捡起我来时带来的一套衣服,吃力穿上,走去洗浴间,我的洗漱用品横七竖八的倒在地板上,弯下腰把它们收起来,没再去用,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属于我,是搬来那天离墨准备的。  拧开水龙头,双手捧几捧水浇在脸上,然后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红肿的双眼,以及已经结痂的嘴角,我伸手摸了摸嘴角,不肿却很疼。  收拾好自己,整洁好房间,我在床沿上坐了坐,沙发上坐了坐,然后走去露台站了站,然后拖着我的皮箱,下楼。  一楼客厅,郑阿姨和保姆朱阿姨都在。  郑阿姨见我下来,满脸担优,“小歌你和小墨是怎么了?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  我摇头,“没事了,郑阿姨我走了。”  郑阿姨拉着我,“孩子你去哪啊?”  我笑了笑,“回苏州,郑阿姨您有时间过来玩。”  郑阿姨一边拉着我,一边让朱阿姨给离墨打电话,“等小墨回来再走。”  我怎么可能等他回来,我抱了抱郑阿姨,拉开她的手,“我得走了。”  好不容易走出客厅,郑阿姨跟在我后面轻声哭泣,我没有回头,我想起十年前我被离墨外公扔出小楼,郑阿姨也是泣不成声,这个善心的阿姨给过我妈妈般的温暖,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匆匆的相聚后又是别离,让人难受。  天色渐晚,墙院上大朵大朵的迎春花不知人间悲伤的正灼灼开放,走出离墨家别墅大门,忽然听身后的朱阿姨惊呼了声,“夏医生?”  我回过头,只见郑阿姨躺在大门口,我丢了行李箱往回跑,叫了声郑阿姨没反应,我问一旁的朱阿姨怎么回事,她像似被吓着了说不出话,离墨车库里还有几辆车,但我们都不会,我打电话报警,吃力背起郑阿姨往外跑。  北离墨  我拒绝阿尔贝替我催眠,我只想喝酒,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动手打她,那张住进我灵魂的脸我怎么下得去手,那么难听的话我是怎么出的口?  我要疯了。  去到法国我完全颠倒时间,白天吃药睡觉,晚上喝酒,阿尔贝我的心理医生也救不了我,这一次,我知道谁也救不了我。  我不想再回国,可是我想回家。  在法国颓废的第十天,我接到国内一电话,电话接通,他自报是顾城,什么鸟不认识,我掐断电话,继续躺回地板上抽烟喝酒,我已戒烟戒酒快一个星期,我是那么的渴望要一个孩子,那么地渴望要一个家。  迷迷糊糊躺在地板上睡着之时,被阿尔贝摇醒,“墨,你醒醒。”  我像个醉鬼,推开他,“别烦我。”转过身继续睡。  “墨,你手机上有很重要短信,我刚刚不小心看到,是一位叫顾城的发来,他说他是那天在咖啡厅里遇见的男子,如果你能想起他请速回电话。”  我躺在地上失神几秒,倏地一下站起来,推阿尔贝出去,大力关上门,然后回拔刚刚那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我努力回想起他的脸,电话里我一直没有说话,半个小时后,电话结束,我蹲在地板上,抱头哭得像个孩子,我都做了些什么。  巴黎的春天已经来临,但依旧雨雾漫漫,我赤脚站在阿尔贝公寓的露台上,一遍又一遍拔打小歌的电话,可是她不接我电话,她不理我,我再一次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给她发短信,我告诉她我错了,我告诉她我再也不胡说八道,我告诉她我想回家。  在机场终于等来小歌回信,“你回来吧,郑阿姨病了。”  “小歌,对不起。”  “没事,你说的都在理。”  “不,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小歌没有回我,,我又发去一条,“我在机场。”  “哦。”隔了很久,她回道。  我快速写道:“小歌,你能来机场接我吗?”  直到飞机起飞落地也没下文。  机场出口没有看见小歌,意料之中的事,我不失望,快速走出机场大厅,司机已在停车场等着,我让他去副驾驶我来开。  归心似箭一路飙车回家。  可是到了家,老太太问我怎么一个人回来,小歌呢?  “她......去接我了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去好几个小时了。”老太太说,“你打电话问问。”  “我去找她,别给她打电话。”我转身冲出去,浑身像打了鸡血,激动难耐。  接机口,我看到我的姑娘,穿着粉色大衣,绑着马尾,青春飞扬,我的傻姑娘,你难道不知道,飞机已经降落快两小时了吗?你还踮着脚站在这里傻望。再一次的,我哭了,有人说过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泣那不是懦弱。  我一直站在背后看着她,直到几个外国男人拿手机对着她拍照,我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着她,小歌因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尖叫一声,“啊?”  “是我,小歌,别怕。”我拥她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这里有我犯下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