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场? 这么一听,在座的各位小姐们都有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毕竟谁不想这么争一把。 “不知两位殿下意下如何?”周薇语气不变地询问道,似乎对这横生的变故并不在意。 “按夫人说的办。”云曜饶有兴致地回道。 坐在他身旁一个位置的云息也没有异议。 等小厮将布满鲜花的花台扶了上来时,只见一人高的花台上有一朵开得正好的垂丝海棠。 “今日便以海棠为题,两个时辰为限。”周薇看着台顶的海棠花,目光微微扫过下面一众官家小姐们。 静默许久。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下方有一位小姐缓缓地吟出一句。 周薇略带赞赏的眼神看着那位小姐,眼底透露着一丝欣慰。 那位小姐顿时喜形于色,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秋阴捧出何方雪,雨渍添来隔宿痕。”周霜霜不甘示弱紧接着吟道。 “甚好!”周薇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 “好句!”连云曜也忍不住称赞道。 谢姈虽对诗词歌赋并不擅长,但是细细品来,这位周霜霜也是平日里深得周薇真传之人,才学定然不输于这里大多数人,甚至隐隐有着当年周薇之影。 此时,台下一片寂静,就连原先开口的那位小姐也绞尽脑汁地蹙眉盯着台上那株海棠。 苏媛媛更是肃了神色,两眼盯着那朵海棠,似乎能在花上面找出一句诗来。 倏地,苏媛媛身后的丫鬟侧身在苏媛媛耳畔轻声说着什么,苏媛媛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全场寂静无声。 周薇的脸色微微有些沉如铅色。 连坐在谢姈也察觉到身旁的周霜霜身体绷紧如琴弦,脸上露出一丝灰败。 看来是有备而来。 苏媛媛得意地笑着,看着花台后的那柱所剩不多的香,“不知还有哪家小姐要吟?” 众人互相观望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这好好的花茶社就被这么个跋扈的小丫头给抢了?这以后谁还敢来? 周霜霜的手指蜷缩成一个拳头,攥紧了水袖,盯着那朵海棠花的眼神里透着枯败的死灰。 谢姈抬头看了看坐在上方的周薇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到底是中了别人的计了。谢姈不禁有些唏嘘,这临到终了,苦心经营的一切还要眼睁睁地被人夺走,还不如一刀剖心来得痛快。 眼见那柱香的香灰一点点地往下坠落,慢慢地缩短……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苏媛媛脸上的笑容愈盛,仿佛一切大局都已经控制在她手心。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周霜霜站起身来,声音平稳而淡定。 只有谢姈知道她的手指在水袖下轻轻地颤抖着,像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赶在香灰落下的最后一刻,将句念了出来。 苏媛媛的笑容如同凝固在了脸上。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云曜第一个拍着手,“好句!” 这才如同唤醒了所有人一般,如雷鸣般的掌声在整个花厅内响起。 饶是周薇也忍不住笑着道,“霜儿,甚妙!” 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周霜霜似乎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坐下去时目光扫过身旁的谢姈。 谢姈继续小口抿着眼前的香茗,味道浓郁清甜,甚是舒心。 原本站着的苏媛媛瞬间泄了气,气愤地瞪了周霜霜一眼,嘟着嘴又坐了下去,似乎随时都有翻脸走人的冲动。 “恭喜周姑娘。”云息举起一杯茶,以茶代酒恭贺道。 “多谢殿下。”周霜霜盈盈下拜行了一礼。 “来人,将这海棠花取下赠给周姑娘。”云曜指了一个小厮,将花台高处的海棠花取下,献到周霜霜面前。 周霜霜迟疑地看了一眼眼前这盆海棠花,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谢姈,这才将花接了过去。 “等下!”苏媛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婢女说,你念诗的时候曾把手递给了你旁边那位姑娘,难不成你的诗是靠你旁边那位姑娘说的?” 你一个靠婢女念诗的人似乎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吧?谢姈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周霜霜一时间姿势竟有些僵硬,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苏媛媛,眼眶霎时就红了一圈,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我知道苏姑娘输给我不甘心,可是……苏姑娘你也不能这样……” 哭得那个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不消片刻便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心,有的小姐更是义愤填膺地说道,“比都比了,别一副输不起的样子行不行?” “就是,乱泼脏水谁不会啊,你婢女还能诬陷人家一个嫡家小姐,苏家真是好教养!” 三言两语,议论的人越发地多了起来,矛头几乎都指向了苏媛媛,不管真相如何,这个苏媛媛的教养跟人家周霜霜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还妄想主持花茶社,痴心妄想么! 苏媛媛一时间被来自各方的指责包围了,没有人关注她的婢女看到了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嚣张跋扈教养全无,应该从花茶社滚出去。 苏媛媛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集体讨伐,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连忙说道,“也许是我婢女看错了!” 她身后的婢女同样一脸慌张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一个婢女居然敢污蔑主子?”离苏媛媛不远的一个官家小姐掩嘴笑了笑,“苏家的家规呢?这要是放在我家,杖毙了事。” 一听到杖毙两个字,那婢女立刻就跪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苏媛媛嫌弃地看了一眼脚边的婢女,一脚将她踹开,走到周霜霜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周姑娘才思敏捷,真是教人佩服。” “苏姑娘谬赞了。”周霜霜脸上挂着笑,眼底一丝笑意也无,冰冷的视线仿佛如片片刀刃。 两人视线相交接片刻后,苏媛媛转身走到了谢姈面前,眼神里探究的目光让谢姈浑身上下觉得别扭。 “这位小姐,我似乎没见过。”苏媛媛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谢姈。 “苏小姐,这位是单家的小姐,前几日才到,你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周霜霜在一旁解释道。 “我没问你。”苏媛媛白了周霜霜一眼,又紧接着问道,“单家小姐?不是得了病都起不来么?” “家父替小女寻了许多名医,这才好转一些,便过来探望一下姨母。”谢姈一字一句地答道,话里行间倒是挑不出差错。 “那单小姐可要在此玩得愉快些,毕竟有些好戏还在后头呢。”苏媛媛轻轻地勾起嘴角笑着,已然盯上了谢姈,眼底深处的目光让谢姈有种被毒蛇盯上的凉意。 “多谢苏小姐挂心。”谢姈客气地回道,语气平稳无波,对她的挑衅并不在意。 苏媛媛再次看了她一眼,浅浅地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多谢各家小姐承让。”周霜霜冷眼看着苏媛媛,率先举起杯盏,对着众人先行自饮了一杯,“接下来是赏花时间,还请各位小姐夫人门在元府能尽兴。” 所谓的赏花时间便是贵家小姐们各自相互交流的时间,有通过刺绣女红互相攀比一番以竟高下的,也有相互较量一下诗词歌赋来比拼才气,总之就是一个自由对弈的环节。 谢姈看着对面的两位殿下先行退了下去,看方向应该是往前厅去了,她正准备找个机会跟云息说话却被一旁的周霜霜给拉住了。 “殿下是前往流水宴去了,那边有许多男眷,你还是等等再过去瞧得好。” 谢姈听完周霜霜语重心长的一番劝告才明白过来人家以为她是来寻觅夫婿的,还有些迫不及待。 谢姈刚想解释一下,只见周霜霜将她拉到一旁僻静的角落,神情感激地对她说道,”方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然的话……” 谢姈方才也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写出了那一句诗罢了。不过那首诗也不是她作的,是小菜不知何时递给了她果盘时写在了手心上,这才帮上了忙。 “周姑娘客气了。”谢姈礼貌地回道,“周姑娘原本就是元夫人的侄女,继承元夫人的衣钵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更何况周姑娘你才气横溢,这个社主归你也是名正言顺。” 听着谢姈这般夸她,周霜霜脸上也飞上了一丝红晕,“多谢单姑娘夸奖,霜霜不敢当,单姑娘那一句才是才华横溢,是霜霜技不如人。” 眼看聊天就快变成了相互吹捧,谢姈话题一转,“周姑娘,我想问下一般花茶社只有贵家小姐才能参与吗?” “不是,花茶社一般分成两部分,女眷席通常由姨母主持,男眷通常会安排在前厅,待两边结束后会有一场比试相见。” “那两位殿下为何?” “两位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可以来女眷处也可以去往男眷处。”周霜霜解释道。 “这样……”谢姈方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小菜突然给她看这样一句诗,原来是有备而来。 “你若是想瞧一眼……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有条小径可以通往前厅。”周霜霜红着脸说道。 “不必不必,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周姑娘不必介怀。”谢姈决定还是自己先行打探一下消息后再与云息汇合。 “周姑娘,其实我此次前来是仰慕元夫人已久,不知周姑娘可否为我引介一下?” “好呀,想必单姑娘才情如此,姨母会非常乐意认识姑娘的。”周霜霜笑靥如花,热络地拉住谢姈的手,仿佛亲密的姐妹一般,显然已经将谢姈当作了自己人看待。 跟着周霜霜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了后院,方才周薇借口身体不适便早早就离席,这里应该就是周薇的院子罢,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从枝桠间缓缓飘落。 “表小姐。”守门的奴婢看到周霜霜低下头行了一礼。 “姨母可在?”周霜霜询问道。 “自然是在的,不知这位?”奴婢抬眼看着周霜霜身后的谢姈,困惑地问道。 “这位是二夫人家的侄女单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周霜霜解释道。 听闻是二夫人的侄女,那婢女半信半疑地放了两人进去。 整个院子内几乎铺满了大片的梧桐叶,状似一层极厚的昏黄色渲染出的毯子。除了几颗高大的梧桐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花草。只有寥寥几个粗使的婢女在院子内端茶倒水地穿梭着。 周霜霜领着谢姈来到一间雕花的门前,红漆的门栏上精致地勾勒着几朵海棠花的样式。 ”姨母?我是霜霜。“周霜霜伸手敲了敲门扉。 谢姈跟在周霜霜身后,隔着门扉似乎听到几声重重的咳嗽声,像是在呕吐。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里面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夫人请小姐们进来。” 推开门,谢姈只见门后站着一位妙龄女子,如花的容貌,气质甚为上乘,素手纤纤,浑然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清溪。“周薇的声音从素纱的帐内传出,声音不似方才清浅,如同有郁结于胸的一口痰气。 “夫人。”妙龄女子一听转身便朝着帐内走了过去。 整个室内弥漫着浓厚的中药味,丝丝缕缕从人的肌肤缓慢地滲入身体的五脏六腑,被包裹住的罗网近乎有些窒息。 谢姈打量着室内的摆设,看起来有些华贵的饰品都略显陈旧感,虽然保养擦拭得不错还是能看出来已经是上个年头的旧物了。 谢姈跟着周霜霜走近帐子,只见那位被唤做清溪的妙龄女子正扶着周薇半倚在床头,旁边的小桌板上摆着好几碗棕褐色的汤药,热腾腾地往外冒着白气。 “夫人先喝药?”清溪一只手端起一碗药,正要给周薇喂下去时,周薇摆了摆手,推开了她的碗,缓慢地说道,“清溪你先搁着,让霜霜陪我说会话。” “可是夫人这药凉了……” “出去。”周薇眼神忽变得凌厉,声音如一瞬间崩开的布帛般撕裂。 “是。”清溪看了一眼周霜霜谢姈两人面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待门扉被关上,周霜霜走上前握住了周薇的手,轻声细语地问道,“姨母,身体可好些了?” 周薇借着周霜霜的手勉强坐直了身子,苦笑一声,“姨母身体就这个样子,年纪大了,难免。”说完,手拍了拍周霜霜扶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么一说,徒添了几分伤感离别的气息,周霜霜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略微有些哽咽道,“姨母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周薇笑了一下,伸手擦了擦周霜霜眼角的泪,“傻孩子,你带着人家过来倒是把人直接晾着了。” 经周薇一提醒,周霜霜这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位谢姈,忙介绍道,“姨母,这位是单家小姐,也是二夫人家的侄女。” “单家小姐?”周薇的目光微微扫过谢姈的脸,陌生的情绪在她脸上浮现,似有一丝戒备般往后挪了挪。 “元夫人。”谢姈站在原地行了一礼。 “你这行礼之姿都不标准,恐怕不是我云漠人吧。”周薇狐疑地看着谢姈。 “姨母,人家是大病初愈才来此探望家中亲戚,您就不要挑剔人家的礼仪了。”周霜霜为谢姈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谢姈有些心虚的模样。 “大病初愈?”周薇左看右看,这小姑娘身子骨虽算不上多好,但是她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体弱多病的样子,忽然像似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方才霜霜那句诗是你给她的?” 那句诗?谢姈连点了下头。 “甚好甚好,想不到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才华。难得难得。”周薇一谈起方才花茶社上的那一幕,欣慰地笑了笑,似乎全然忘了之前对她的戒备,纯粹表现出对她才华的欣赏与喜爱。 看起来是个对才学追求极为纯粹的人。 “霜霜你可要多向人家学习。”周薇语重心长地拉着周霜霜的手,眼神里是星光点点的希冀,“即使以后姨母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勤加苦练,姨母这辈子除了你放不下,就只有一桩心事未了。” 说完,周薇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似乎通过了帐幔看向了某个远方。 “小辈斗胆问一下,元夫人未了的心事是何事?作为晚辈,自然是愿意帮助夫人的。”谢姈话温柔如潺潺的泉水,仿佛一点点能流淌进人的心底。 “是啊,姨母还有何心愿霜霜也定会替姨母完成的。”周霜霜亦附和道。 “姨母……”周薇轻轻叹了一口气,似若无意地看了一眼门口,这个细枝末节被谢姈看在眼里。 “是不是多年前的事情元夫人还一直记挂在心里?” 周薇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谢姈,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戳中了心事,嘴唇张了张似要询问什么,却又只低低苦笑了一声,”没错,都怪当年我太过恃才傲物与她决裂,最终却没有机会跟她道歉……我很后悔。“ 说着,周薇的眼眶也红了,莹白的水光在眼角打着转儿,似要落下。 决裂?谢姈蹙着眉,那意思是两人之间自决裂之后并没有再来往? ”姨母。“霜霜攥着帕子轻轻拭去周薇眼角的水迹,“伊人已逝,还望节哀。” “恐怕只有等我自己亲自下去跟她道歉了。”周薇声音沉痛,似悔不当初。 “元夫人当时是何事与这位友人发生了争执呢?”谢姈密切地关注着周薇的表情,悲伤,悔恨,似乎都不像是流于表面装出来的情绪。 “当时……因为她跟我谈论说是若能像寻常百姓一般自在地过着便好了。而我则说她贵为一国公主有这种不顾一切的想法是可耻的。”周薇顿了顿,目光沉痛,似在一点点地回忆起从前的事情,“然后她也很气愤,觉得我太过固执……自那以后我多日未去找她,直到……咳咳!” 周薇猛地扶住床栏,手指泛白地抓紧了床沿,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 “姨母!”周霜霜惊呼出声,门扉被突然打开,那个名为清溪的婢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端起桌案上的白碗,一手捏住周薇的下巴,强行就直接给周薇灌了下去。 周薇一喝进那褐色的汤药,眼神忽变得涣散,像是失去了焦距,不过片刻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姨母……”周霜霜还欲说话被婢女有些强硬地打断。 “夫人要歇息了,还请两位小姐出去。” 明晃晃的逐客令。 谢姈不着痕迹地用手帕沾了一点碗边褐色的药渣,一只手拉起有些傻眼的周霜霜退了出去。 “我姨母她……”周霜霜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的门扉。 “先不要多想了,花茶社还等着你去主持,你整理下情绪。”谢姈安慰地握住周霜霜的手,示意她仍旧泛红的眼睛。 待回到了花厅已经大多数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一场比试,这场比试不禁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参与,并且胜出者的名气从此便会在云漠流传。 周霜霜领着众人往前厅走去,与在前厅的参与者汇聚一堂。 人头攒动的前厅里,谢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位的云息,他只是专注地饮着眼前的清酒,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目光挪动。 云曜则站起身,朗声道,“欢迎各位小姐们参与此次花茶社最后的一场比试,此次比试不论男女,不论官阶,均可以才为先夺得首魁。” 这次比试便没有了之前的吟诗作对,反倒以一些奇门八卦兵法谋略为主出题。 这样不禁考人的才学也同样兼顾的谋略。 “这次我们以不同的形式开始这场比试,参与者男女两人组队,一人为执棋者,一人为棋子,在这个池子的木桩上进行。只要踏错一步,脚下的木桩便会塌陷。但是不会有性命攸关之事。” 这比试听起来倒有些意思,只不过若是落入这池中,少不了要成为一只落汤鸡,在如此多的王孙贵胄间落水出丑,那赔上的不止输赢还有颜面了。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似有几分跃跃欲试,但对于这一池碧波又隐隐透出几分谨慎。 “不止皇兄可否有兴趣参与呢?皇兄在外多年也是第一次来花茶社罢,不如皇兄也邀请一人可好?想必皇兄不会扫我的兴吧。”云曜温和地笑着,眼底是浓厚的暗色。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赤条条地不是在说你不参加就是不给我面子吗?谢姈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威逼的方式也太过直接了吧。 云息放下手中的杯盏,浅笑着道,“好。” 谢姈原本拿了帕子就打算趁机从宴会上开溜,这会眼见云息爽快地应了下来,谢姈心底虽然知道他应该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忧涌上了心头,在未知中不断地膨胀得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让谢姈的腿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那就这位姑娘吧。” 谢姈抬起头,看到云曜笑着看着自己,眼底的不怀好意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