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清冷，没有不可一世的傲气，而这句话更是试探中带着些许犹豫。上纵休划。

他怕他问出来，得到的却是她最决然的回答。凤落曦在他的话中笑了，那笑容那般明艳，却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她道：“让本君原谅你不是不可以。”

一句话，那双落寞的眸子中亮色一闪。

凤落曦却笑容一收，森寒了面色，道：“除非你死。”

四个字，一下子灭了那边人所有的念想。

凤落曦勾着唇，冷冷望着那张没有色彩的脸，一字一顿：“上邪，我说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给吗？

上邪轻笑，咽下所有苦涩。

给，为何不给？

从当初到现在，一直都是他欠她的。

如果当初没有她，自己现在又身在何处？

或许，早在几百年前便陨落在雷劫之下了吧？

他默默等了几百年，本是想尽一切办法还得她回来，却又一次那么深的伤害了她。

就算她能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这双手啊，曾经亲子挖出了她的心脏，你又有何脸面求她原谅？

唇，轻勾，弧度深邃凉薄。

上邪抬头，对上凤落曦满是冷意的眼，缓缓道：“若我死能消你的恨，这条命你尽管拿去。”

凤落曦闻言轻笑，这种欺骗小孩子的话，还指望她会信？

视线落上那张脸，那双眉眼中的坦然与苦涩，却再一次让凤落曦的心颤了一下。

她皱眉，压下心头不听话的情绪，淡淡的回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自行了断吧，省的本君亲自动手。”

话音方落，银白光芒漫天而起，刺目刺心。

凤落曦呆住，望着那方毫不犹豫散去所有修为的人，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一般，一下子疼的她捂住了心口，几乎站立不稳。

那人衣衫染血，胸口的猩红刺目惊心，狂风中卷着那圣洁的银发，身姿如霜雪般不可逼视。

抬眸，苍白的面容望向震惊中的凤落曦，上邪轻轻勾唇，笑容很淡，淡到仿佛一触就碎的梦。

凤落曦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慌了，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害怕，就好像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忽然消失不见一般。

“若真想要我死，就亲自动手吧。”

淡然的声音轻如流水，上邪噬掉唇角的那丝血迹，缓步向她走来，将胸口的匕首毫不犹豫拔出，混着血肉轻轻放进她手掌。

然后抬起她的手，摸上自己心口，勾唇轻声道：“心脏在这里，是我还你的。”

凤落曦的手抚上那带着温热的血液的胸口，明明她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可她却忍不住指尖的颤抖。

明明只要一下下去，他就真的不复存在了，可为何，她的心会痛。

可是，明明已经没有心了，不是吗？

微凉的指尖在她手背上，口中说着那般绝烈的话，可看向她的眼中却是一片纵容。

凤落曦动容了，到底，到底是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