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苏哲意料,在场十余位曾受凌辱的男女囚犯,竟然无一人举手赞成。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饶恕的举手。”
也没人举手。
“……”
大家都沉默不语。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稍稍惩戒一下…别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我们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有点过了。”
“是呀,他们也有老婆孩子。”
“主教导我们要饶恕。”
……
这些人的圣母心恍然爆发,几番讨论后,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很无奈,两手一摊。
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残杀百姓的“女巫”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而那高高在上,自诩神圣佑护众生的教徒,却是草菅人命。
饶恕,确实是一种美德。
但绝对不适用在这些道貌岸然的禽兽身上。
想到珍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情形,又想到那些狱卒幸灾乐祸的笑、龌龊的话语。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怼在石墙上,转过头去愤慨地望向她们:“你们怨气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无辜者呢?他们的怨呢?”
“饶恕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饶恕他们的。”
随即苏哲起身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他想找到那件伤害珍的东西。
最后,他在柜子里翻到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这个箱子很漂亮,以至于在丑陋的审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打开箱子。
一块质地柔软的酒红色布裹上,躺着一只魔鬼雕纹的金属梨形器具。
通体古铜,散发着古典而高贵的气息。
中世纪的机械工程师是如此巧夺天工,将螺杆与连杆结合发挥到如此极致的水平。
痛苦之梨。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在它绝美的花纹和完美的工艺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对付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认定那禽兽说的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忽然大喊着戳穿他的谎言。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先恐后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大人,罪魁祸首是他们,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这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胖,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