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成不变地继续,上班,回家,睡觉,日子无聊。顾蕴言没有朋友,没有男人,若是没碰见他,她知道自己将孤独地死去。 某一日下班回家,电梯门打开,在自家门前发现他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要完了。 这是一个劫难,也是她需要偿还的债务。 顾蕴言一步步接近他,步子很轻很慢,怕惊醒梦中人。 坐在门口的大男孩熟睡着,双腿支起,头颅埋在手臂里,安静的沉眠。即使看不见他的脸,顾蕴言却感到他很累。 他身旁的旅行包引起她的目光,顾蕴言轻哼,直接掏出钥匙经过他,进屋关门。 钥匙在锁孔里旋转时喻泽瑾就醒了,却没有装作刚醒来的样子,也没有和她说“蕴言姐,我来了”,或许只是没想好怎么解释。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他挺直腰背靠在冰凉的墙上,昂起头,闭上眼。 夜里二十三点半,顾蕴言始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凌晨一点半,顾蕴言凝望黑暗,轻轻地自言自语。 凌晨两点,顾蕴言打开卧室灯,起身下床,穿好拖鞋,一路前行打开房门,动作一气呵成有点急切。 门外黑漆漆的,只有门里的光跑出来为她照明,看见他还在的那刻,全身倏地松弛下来。 喻泽瑾没走,也一直没睡,保持着自他醒来的状态,仿佛被冰冻住再没动弹过。 听见开门声,他侧过头稍稍上扬,仰望头顶上的女人,他看着她,勾勾嘴角,有点无力的样子。 顾蕴言站在门口,扶着门,一直和他对望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有好几分钟,谁也没开口。 “进来吧。”她说完先进屋。 没问他为什么而来,顾蕴言清楚如果不放他进来,将会失眠一整夜。就算问了又怎样,结果已经摆在那了。 喻泽瑾起身拍拍屁股,拎起巨大的旅行包,慢步踏进门里。 屋子不大,干净整洁,像她在A市的房间,风格摆设相似,没有多余的东西。 “今晚你先睡沙发,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床铺。”顾蕴言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和枕头,细心地铺在沙发上。 喻泽瑾盯着女人的动作,觉得她似乎变了样:“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 女人根本没看他,还在铺被子,问:“那你为什么来呢?” 好像大人在哄小孩子。 喻泽瑾撇撇嘴:“我妈抛下我回国了,我现在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哦。”没意外也没拆穿谎言,喻泽瑾觉得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烂理由,破借口,她像是接受一切,等待着他来。 喻泽瑾又问她:“你不问问我以后的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应该早想好了,就算没想好,问了也是白问。床铺好了小朋友。”顾蕴言有点累,“你要不要洗个澡?” 喻泽瑾低头嗅嗅,微蹙着眉头,“有馊味了。” “过来。” 浴室就在卧室对面,进到里面,顾蕴言教完他怎么使用,便回卧室睡了。 喻泽瑾快速地冲了澡,躺在她铺好的被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顾蕴言还要上班,八点多起床,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喻泽瑾折腾了一天一夜还在睡。 顾蕴言望着沙发上的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是失而复得,屋子里不再是她一个人了,有人陪伴着的感觉让她充实。 不一会儿喻泽瑾醒来,在屋里到处找顾蕴言,还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所以联系不上。 他烦闷地挠挠脑袋接着睡,睡了整整一天,中午以为她回来了,边叫边找,无果后躺着玩手机,玩着玩着没意思睡着了,一直睡到顾蕴言把他叫醒。 “起来。”拍拍他的脸。 喻泽瑾被拍醒,懵懂地看着她,闷闷地问:“你去哪了?” 鼻音浓重,双眼怔忪,头发毛茸茸的,像只小狗。 顾蕴言收回眼,“上班。” “中午不回来吃饭?” “懒得回来。” 喻泽瑾没再说话,刷牙洗脸后,再回到客厅,饭菜的香味飘过满屋。 “你还会做饭?”喻泽瑾立在一旁观望。 “什么意思?”顾蕴言瞄他一眼。 “没什么。”喻泽瑾笑笑。 “师从杨阿姨?” “嗯。” 喻泽瑾安静地看着她炒菜,一会儿看看锅里翻腾的菜,一会儿瞅着她的侧脸瞧。 腾腾热气盘旋,灼热目光深沉,仿佛夏天的一切都是那么热烈。 “你别在这里打扰我,一边去。”顾蕴言无奈,屋子里虽然有冷气,可还是那么热,全身的汗水一滴滴地流,脸色水润粉红。 喻泽瑾耸耸肩,踱步离开,去了卫生间。很快地又返回,在顾蕴言身后,很近的距离,似乎已经贴在一起。 “你干嘛?”她不安地问,有点生气。 “呐。”他举了举手里的湿毛巾,顽皮地说:“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不用了,马上做好了。” 喻泽瑾按住乱动的肩膀,俯身更贴近她,用毛巾一点点擦过她的脸,动作轻柔。左边擦完了,换右边,再是脖子。 和那天一样,不过没了肌肤相触亲密感。 毛巾的凉掠过皮肤很舒服,顾蕴言没再拒绝,只是身后人贴的太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气息,脸上的汗水被擦干了,心里的却腾腾冒出来。 “擦好了。不热了吧?”他轻声问。 “嗯。你先过去,菜快好了。” “好。”喻泽瑾忽然发现发丝里藏着的小东西,他紧紧盯着耳垂,圆润的小肉团,像颗红豆,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它,轻柔地摩搓,肉肉的软软的,稍微用点力搓着。 顾蕴言一顿,浑身发麻,呼吸渐渐急促。刚想阻止,喻泽瑾却收回手,去沙发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