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言挑眉,对木末的吹捧话语不做评价,只答了她的前半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面前。”
“你方才说,要招收木匠铁匠,又是为何?”回程的路上,洛思言又问我。
我看着城里已经有一两家,重新零散营业的商铺,回他:“应该算是为他们保护家园,贡献一点儿薄力吧。”
不能随便把攻城大炮带到这里,好歹帮忙改良一下投石射箭的装备,还是没什么难度的。只不过今晚回去,熬个夜画个图纸的事儿。
器械有了图纸,交给技术人员就行。城外的阵法有了框架和形,却还要训练一支懂得因势利导,变换阵型的军队才行。
所以隔天,我将连夜画好的图纸,交给了宁州懂行的官员,留下木末应付他拿到图纸时,眼底冒出的精光。
交代他俩,负责驿站技术工们的面试之后,我就跟着赫连康康踏进了驻军营地的大门。
想要让营里的士兵们,听从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看上去病病歪歪的女子的指挥,排兵布阵,显然不太容易。
即便是他们的皇子殿下,亲自带着我进营帐的时候,里面原本着急要向赫连康康汇报军情的将领们,抬头看见我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殿下,军营重地,岂可出现女人!”甚至有脾气暴躁的将领,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深,直接开口上谏。
赫连康康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她是本皇子请来的军师,入营共同商讨抗敌之事,有何不可?”
“殿下此话,难道是要叫我数万将士,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挥打仗?”那人说这话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话一说完,立马就有人附和,“是啊,殿下,末将等人戍卫北境多年,实在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我自从进来,站在这儿还一个字没说呢,怎么我就指手画脚了?即使一会儿该我指挥了,我敢肯定我是只动嘴,绝对不会动手动脚的。
“殿下,您可不要......”先开口那人,端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向前走了两步,拱手发言。
看他那激动的样子,我断定他接下来的要说的,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我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军营之事,向来以实力为尊,诸位将军却一直拿我的性别说话,这是在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们的九皇子殿下呢?”
“大胆!”其中一个将领听了我的话之后,拍案而起,“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我轻笑一声,这点程度就大放厥词了?
没等我说话,赫连康康同样冷声道:“本皇子还在这里,到底是谁在放肆?”
“殿下赎罪,实在是此人说话太过有失分寸,末将一时失言,愿凭殿下责罚!”那人回过神,就知道是自己鲁莽了,连忙跪地请罪。
赫连康康走到上首坐下,瞥了一眼底下众人,眼神凌厉,“罚军棍二十,自去领罚。”
“等等,殿下请先息怒。”我踱步上前,叫停了那人准备谢恩出去领罚的动作。
赫连康康看向我,眼里满是不解,眼神传达给我的信息,直白写着‘我这是在给你出气,你打断做什么?’
我也回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们这一番交流,落在现场的将领们眼里,就变成了了明晃晃的眉来眼去了。
等我再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除了愤怒、不屑的情绪之外,还带着一些一言难尽。
莫名其妙了几秒钟后,我了然了,这群家伙脑子里,净装了些封建糟粕。
略略扬眉我接着说:“我初来乍到,以女子之身,还冠以军师之职,各位将军心有不服,也实属正常。”
“不过,逐云传世,想必也出了不少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我虽不敢自诩能与众位前辈相提并论,但若单论排兵布阵,只怕在场诸位皆不如我。”
不是我说,在场的,那都是弟弟!
“口出狂言!我等行军打仗数十载,还比不过你一个黄毛丫头?”最先说话的那位将军,又怒指我道。
面对一整个营帐,一片将领审视的目光,我不紧不慢开口:“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同我比上一比。”
“比什么?你说!”不少将领直接上前,冲动发言。
果然,武将思维就是好揣度,三两句话的功夫,还没怎么激,他们就自动进坑了。
我环顾了一圈所有的将领,缓缓道:“既然诸位都有多年领军的经验,我此次领的也是军师一职,那我们就比一比排兵布阵,指挥策略如何?”
在他们思索的间隙,我补充:“若是单论沙盘演练,不免有些纸上谈兵的嫌疑,我们不妨各领三十人小队,每只小兵可代百人,一支队伍共有三千人,包含前锋、主力及后勤。”
“我们另择一处空旷之地,实战演练一回,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你说怎么个比法?”资历最长那位将军,站出来应了,其余众人自然没有异议。